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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小虚峰(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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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不久,远在小虚峰的洪朔峰主就收到了消息。

二师兄田角,陪同李良玉,被内门弟子带走。走前让小师妹展兰茹回小虚峰报信。

洪朔听了火急火燎的小弟子的汇报,也是一头雾水。

他是听懂了两个弟子,被太华剑派内门的人带走了。也知道田角是去珍宝阁,为他挑选生日贺礼,才和内门弟子发生冲突。

但后面的故事他怎么越听越玄幻了呢?

“什么叫做李良玉一朝把内门弟子都打倒了?”

别说洪朔峰主这么问,饶是照顾师傅的大师姐曲蝉衣,三师弟何海道也是面露疑惑。

殿下的展兰茹便问:“师傅,难道不是你传授那小杂役剑法的吗?”

洪朔峰主没说话,曲蝉衣倒先替她师傅澄清了,“她不是记名弟子,师傅怎么可能传授她剑法呢?”

见洪朔峰主点点头,展兰茹也不疑有他。声音一软,“那大概是她初初进小虚峰的时候,就已经学了这套剑法,来历实在可疑……”

洪朔峰主倒是有自己的判断:“她若真的身怀绝技,之前隐而不发,今天却突然亮剑,也是为了你们,你不应当背后议论她。”

展兰茹即刻识相的闭嘴。

洪朔峰主叹了一口气,倒不是对她,只是小虚峰两次和内门发生冲突,上一次是田角受伤,这一次是内门弟子受伤。

就算内门还没有传召,他也打算上内门一看,待问清事情缘由,将两位弟子保下来。便和大徒弟曲蝉衣交代了几句,随即飞往太华主峰。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一路畅通无阻,找到了长老议事的戒训堂。

想要进去的时候,却受到了阻拦。

“洪朔峰主,你现在不能进去。长老们正在和人谈话呢。”

洪朔峰主疑心是李良玉或者是田角,正在接受审问,想着自己作为师傅,必须要替他们扛一扛这份压力。

没想到得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不,是六师兄在和长老们解释小虚剑法的事情。”

六师兄?太华剑派内门多以师兄师姐师弟师妹相称,而所有人的六师兄便只有一位,那就是紫宸掌门的亲传弟子,素来有“医家圣手”、“青牛药童”美誉的杨辛夷。

洪朔峰主自然认识他,紫宸掌门的亲传弟子中,杨辛夷负责监守“小虚”和“玉壶”两座炼药山峰,这个年纪轻轻、谈吐犹如春风的小弟子,几十年来倒是跟洪朔峰主下过数百盘棋,并且留意过峰主身上的沉疴旧疾,还送过几味奇药。

洪朔峰主对这个只有自己一半年纪的忘年交,很是欣赏感激。

不过问题在于,杨辛夷这时怎么会来这里。

还有,杨辛夷解释什么?小虚剑法跟他有什么关系,难道他已经解开了小虚真人留下的心刻灵印?

洪朔峰主站在门外,百思不得。

同样和他大感意外,还有前一刻戒训堂里的各位长老。

“辛夷拜见各位师叔。”

众长老点头受礼。

笑眯眯的玉纬长老问:“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杨辛夷从容笑道,“我特意来向各位长老解释小虚峰和小虚剑法一事。”

鸿烈长老微微皱眉,紫宸掌门虽然将各峰交给他的各位亲传弟子分管,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个虚职:“这关你何事?”

“弟子负责监管小虚峰,对小虚峰的情况略知一二,自然有义务向各位师叔禀报详情。”

鸿烈长老便劈头盖脸地问道:“你知道小虚峰心刻灵印被破解一事?洪朔究竟是如何……”

杨辛夷拱手答道:“回禀师叔,小虚峰心刻灵印被破解一事,我也是方才知道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长老们的猜想被坐实,脸上多少流露出些许感慨唏嘘。

然而杨辛夷后面的话,才是重磅戏:“但据弟子所知,破解它的人,并不是小虚峰的峰主洪朔,而是他们峰一名杂役弟子,叫做李良玉。”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鸿烈长老更是喝道:“辛夷,这里可不是你随意玩笑的地方。”

玄静、尔雅长老也认为此事干系重大。

“是或不是,找洪朔峰主一问便知。近些年来,他忙于在山下教导弟子,无瑕研究小虚真人留下来的心刻灵印,倒是这名叫做李良玉的小杂役,做了无名指山的守山人,看着小虚峰境内的洞穴壁画,多有感悟,终获传承。”

鸿烈长老大怒:“胡乱,小虚真人的传承怎么可能被一个区区外人,尤其身份还是一个普通杂役所获!”

杨辛夷不紧不慢、有理有据答道:“此事虽然令各位长老难以接受,但却为事实,我已经查看过小虚峰的各处洞穴,上面的图画符文全已改变,不复旧日灵气。李良玉获得小虚真人的传承,习得小虚剑法,确之凿凿,实乃天意仙缘。”

玉纬长老忽然开口:“你是说一个仙缘大会落榜的普通人,倒在最初一关登仙梯的普通人,会有机会和小虚真人结仙缘的机会?”

杨辛夷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只是回答:“我们这些求仙问道的修士,修为或高或低,寿命或长或短,天意仍是最难参破的一课。”

他最初遇见李良玉,便是缘分的开始。当时他尚且没有想过,这个平平无奇的女孩子能够顿悟小虚剑法,只是见她有了个开头,便从旁指引,未料这个寂寂无名,甘于孤清的女孩真的做到了。

然而在场的长老各有成见,并未被他说服,尤其是鸿烈长老不怒反笑:“很好,私学门派剑法,等同于盗窃!这杂役弟子身上又增添一项罪名,我倒看看她还能闯多大的祸。”

杨辛夷便为李良玉求情:“整个门派没有一个活着的人掌握这一门剑法,何谈偷学?她有这个机缘来到小虚峰,有这个悟性领会剑意,何不收她为内门弟子加以管教,日后必成大器。”

“你倒是为她说话!”鸿烈长老斜了他一眼,宣告似的说:“小虚真人遗留的小虚剑法自然应当归属太华,绝不可能流入外人之手,不管对这名杂役弟子如何处罚,绝对要叫他交出小虚剑法。”

洪朔峰主却于此时闯进来,“外人不配学习小虚剑法,我收她做我弟子,她不就可以了吗?”

他这护徒心切的发言,也就是令各位长老震惊,洪朔又一再强调:“你们这些长老也真是可笑,自己钻研不透小虚真人的心刻灵印,难道就不准别人学吗?我看今天要是紫宸掌门来了,也绝不会像你们如此处理!”

鸿烈长老看洪朔峰主要认领这个弟子之事,脚也不抖了,说话也镇定了,便知他把这唯一的小虚真人的传承者当做救命稻草,大呵道:“洪朔,你可不要胡来!”

为了保护徒弟,洪朔也豁出去了:“我可没有乱来,先前我峰弟子被打伤,你说是我小虚峰弄虚作假,偷工减料在先,打碎了牙齿我也只得忍着往肚子里面吞。现在是你们内门弟子强抢丹药,我们不过是正当防卫,你要怎么治我们的罪?难道只有内门弟子是人,外门弟子就不是?”

鸿烈长老和他向来不和,此时处于理亏的一方,更不愿直接和他争辩,转而攻击道:“好你个洪朔,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安排的吧,特意教出一个杂役弟子来打我们内门弟子的脸!煞费苦心啊!”

洪朔峰主倒想冒领这个功劳,但他自认还是比鸿烈长老有良心:“要是我说在收这弟子之前,从未给予她教导,只是放任她自由生长,苦心孤诣培养出一群滥德弟子的你,是不是要无地自容,钻到地底里去?”

“谁信啊!一个资质普通的孤女,然后一个人在山里解开小虚真人的心刻灵印,领悟小虚剑法?还不是有你这个前辈从旁指点!”

“要是我没教过她你怎么样?是不是把头砍下来,给我当凳子坐!”

“好啊,你洪朔要是能碰上这样资质卓绝的弟子,我不止把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坐,还将她引荐给所有内门弟子,把她的功绩糊他们脸上。”

两个人每说一句话,就走近一步,怒火和口水几乎都要喷到对面人脸上了。

在李良玉修行路上推波助澜的杨辛夷,眼观鼻鼻观心,主打一个默默旁观,绝不说话。

眼见他们吵得愈发不可收拾。听得玄静长老都在赶人了,坐观虎斗的尔雅长老道:

“现在事情的争端,已不再是她重伤内门弟子,而是她如何学会小虚剑法,以及如何处置她的问题。我的意见便是把这个女孩子叫出来看一看,不过她真的天资聪颖,剑意丰满,在此将她折断也不合适,你们说呢?”

于是大家短暂地达成一致,命人将关押的李良玉带了上来。

初见那一眼,大家都吃惊于这传闻中干翻一群黄级弟子的女孩,是如此的瘦小。当然一想到闻名天下,以神鬼莫测、飘忽非常的小虚剑法便可以理解了。

只是还是瘦小孤苦,怎么看也不像是施暴者,更像是受害者。同时也印证了小虚峰峰主洪朔先前并没有培养她一说:

——若是有,爱徒心切的洪朔峰主,又怎么忍心将自己的徒弟养得如此干黑瘦小。

“拜见各位长老,拜见峰主。”

“起来回话吧。”

李良玉来到各个长老面前,目光先是落到洪朔峰主和杨辛夷身上,峰主来她尚且能够理解。但是杨辛夷为何出现在此处,她心里没有思绪,只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果然下一秒,她便听到为首的男长老问她:“听那门弟子说你的剑法很厉害,从何学来的?”

果然要追究她过失杀人的罪责了吗?李良玉在心中暗想。

倘若是别的时候,有人问她剑招从何而来,她大抵会说出有一个名叫杨辛夷的高人从中指点。

可现在说出他们两人这一层的关系,怕只会连累他,便垂眸低头,也不敢多看他一眼。小心谨慎地回答道:

“我在小虚峰无名指山做守山人,偶然观察到洞穴壁上的图画符文,有所领悟的剑招。”

这个答案,鸿烈长老显然是不信,“就凭你一个小小的杂役,炼气都不满七层,如何学会小虚剑法,还不从实招来?究竟是谁在暗中帮你?”他所点的显然是洪朔峰主。

但笑眯眯的玉纬长老,却注意到了台下的女孩极力避开与杨辛夷对视,两人似乎相识却装作不认识对方,顿觉有意思,只是并不点破。

李良玉也不知自己的剑招,何时安上“小虚剑法”这一个名字,仍硬着头皮,将责任扛在自己肩上,“这些粗浅的剑招,的确是我我乱想的。”

她如此说一副压根不知道小虚剑法,更不知道自己学了小虚剑法的模样。

鸿烈长老就要怒发冲冠:“大胆,你口出什么狂言?竟然敢污蔑小虚剑法。”

李良玉也有一些吃惊地望向想他,为首的长老如此生气,就好像小虚剑法是他所创造,容不得任何一个人的污蔑。

好在这时,尔雅长老打圆场:“你既然说是你胡思乱想所得,不妨给我们说一说,你是如何胡思乱想,又是如何所得。”

“……”这又如何说呢?

这时另一个一脸冷漠的女长老开了口,“不会说,便实地演示一番吧。”

这要求同样让李良玉一脸懵逼,“不是要处决我吗,为什么还要追问我剑招的事情。”

“处决”这个词似乎太重了。

“只要你能证明,你是凭借实力击败内门弟子,而非使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我们便不会拿你怎么样。”

玄静长老抢在鸿烈长老前开了口,这个戒训堂真正的话事人从来都是她,万不可再越俎代庖。

李良玉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话,一时暗暗吃惊,和她关押在一处的田角师兄,已经跟她描述了无数凶险可怕的未来画面,也因为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她也很容易绝望认命。现在却是轻舟已过,不至少是半过万重山。

“我没有使用卑鄙手段。”

“那你便证明给我们看吧。”

“我手上没有东西,给我一根棍子也行。”

“便借你一把剑。”面容和声音俱冷的玄静长老发言,腰间一把冰蓝色的宝剑应声离鞘,飞入李良玉的手中。

李良玉也是第一次握着一柄这么重的剑,有些紧张地深吸一口气。她从未在外人面前表演过自己的剑法,当时在仙源珍宝阁,实在是情非得已、事出紧急。

现在却是在这么多有实力、有名望的长老面前班门弄斧,只是为求一线生机,似乎也别无他法。

便依次施展“白日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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