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擅长让一个人恼羞成怒,但是我的大脑不允许自己让她失望。
在我意识到她会在意所有跟汤姆·里德尔相关的话时,我叹了口气,因为她真的爱上他了。
或许短暂的快乐真的能麻痹她故作坚强的内心,我只能祈祷汤姆·里德尔在跟她结束的时候,不要说太多伤人的话。
我沉默地旁观这一切,至少她此刻是幸福的。
她确实很坚强,她一如往常地笑着、说着,但是我就是能知道她不快乐。深夜的斯莱特林寝室十分寒冷,我的右手臂上的伤疤隐隐作痛。
我只能一边忍受着痛苦,一边假装睡着。
她的呜咽声淹没在寂静的黑夜里,我背对着她,眉毛紧皱。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倒不如说我根本就没怎么睡,柳克丽霞的事让我对汤姆·里德尔更加不满。
但是他不仅是我的棋子,我无法真的对他下手,不然柳克丽霞又要哭了。
我把一罐糖果放在她的床头,然后披上外衣去休息室里写论文去了。
我在她面前总是冷酷的,所以我依旧做不到对她说好话来安慰她。
那罐糖果是邓布利多送给我的,直到后来我毕业后去拜访他的时候,他才告诉我,他是觉得我不快乐,所以才送给我那么多糖的。
我其实一直都是快乐的,只是带给我快乐的东西变了而已。
过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由衷地笑了。
我庆幸自己把它送给了柳克丽霞,没有辜负邓布利多的一番好意。
可能这种方法比较适合单纯的柳克丽霞吧,反正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很老成了,哄小孩子的方法我可不乐意接受。
她总是喜欢抄我的作业,每当我为此不满的时候,我总是能想起柳克丽霞在我骂她时,笑眯眯的脸。
我这才觉得自己似乎对她太苛刻了,所以她七年的学业生涯里,几乎一半的作业都是抄的我的。
后来我们成立了沃尔帕吉斯骑士团,我最大的乐趣就是让曾经对我开过口的人痛苦,而她的乐趣就是看着我做这些。
有求必应屋里总是流淌着鲜血,我依旧和她并肩走着,和每一个同学微笑着打招呼。
只有斯莱特林的学生看到我们后,都会低下平时颐指气使的头颅。
沙菲克成了新的权力,从此残忍二字将会刻在每个人的脑海里。得罪了沙菲克,头破血流才是最轻的。
罗尔在斯莱特林的后几年很不好,盥洗室似乎成了她的老家,而我成了默许她们的人。
以暴制暴断然不可取,但是那又怎样?
我就是喜欢看她们在我的强权里无力挣扎的样子,更让人觉得可悲的是,她们并不能像我当初一样,还有能有力气走到我如今的位置。
没有价值的人无论出身多好,她们也只有这一个优点了。
芙拉梅·沙菲克就是斯莱特林最强大的女巫,没有人敢不向我低头。
汤姆·里德尔的上位是必然的,没有人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也包括柳克丽霞。她直到毕业也还喜欢汤姆·里德尔,以至于她跟未婚夫见面的时候,依然板着张脸。
还好长大后的她成熟了许多,也不再做哪些幼稚的事情。这样的柳克丽霞反倒让我不怎么习惯,但是这就是成长的代价,面对命运,我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接受。
我们这五年里干了许多事,她总是不满我的各种建议,但是她从未反对过我。其实在某些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才更像那个幼稚的人。
长大之后,我们的口中不再出现爱这种肉麻的词汇。看到她坦然接受父母为她安排的婚姻时,我第一次觉得她长大了。当她不再执着于那段失败的感情,她才能真正坦然地面对明天。
她离开英国的时候,我看着她和她的未婚夫站在一起。我并不知道她是否会幸福,但是我依旧会祝福她。她会在平淡的生活里渐渐忘记深爱的初恋,这也不算糟糕。
拥有和失去都能让人成长,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也长大了。
也许分别也能让柳克丽霞看得更加清楚,接受失去是人生里最重要的一课。
或许她一开始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她也许也跟马尔福串通好了来监视我,但是我早就不计较这些了。
少年的友谊一直温暖着我,她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哪怕她最后不能一直陪伴着我,我依旧会记得她。哪怕最后她不会跟我站在一起,我依旧会感谢她。
我的生命里多少形形色色的人路过,我明白没有哪个人是我能留住的。
她在擦肩而过时,为我留下了一朵鲜艳的玫瑰,带着清晨的露水,芳香飘散到很远的地方,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