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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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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缀在闻隐眼角,折出莹润的错觉。

沉默中,她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万一沈岑洲让她离完婚再走,她真是功亏一篑。

好在沈岑洲只是道:“随你。”

他这么配合,闻隐很快接声,“我到那边邮给你好了。”

她眼睛闪烁,不急着离开,状若无心又道了句:“联盟一年,说不定最后一面,你是不是该送我去机场?”

沈岑洲轻笑,眼底却不着情绪。

他语气很淡,“闻小姐,我很忙。”

闻隐点点头,理解的模样。

“那你安排人接机?”

沈岑洲扯了扯唇,“闻氏要倒闭了?”

闻隐斥了句“刻薄”,小声嘀咕,“你投了那么多钱进去,闻氏倒了沈氏也得脱一层皮。”

婚前闻老爷子三个孩子斗得不可开交,一经联姻闻隐父母以颓败之势转胜到不可撼动的地位,靠的都是真金白银的支持。

沈岑洲不置可否,并不搭话。

闻隐盯着他瞧,偶尔眨两下,短暂挡住灿若星河的眼。

沈岑洲没有一丝一毫视线落在她身上,偏头拨了两下文件,忽道:“还有事?”

当然有事,他还没答应她接机。

没有沈岑洲入场,爷爷会有什么举动,她心里也没底。

闻隐表情犹豫,唇抿起又松开,在沈岑洲耐心告罄前刻,终于出声,“沈岑洲,其实你失忆后,我撒了点小谎。”

沈岑洲眼皮轻微一跳,他不动声色,与往常无异,连目色都没有看过来。

闻隐不管他毫不在意,罕见不好意思道:“也不算完全撒谎,我当时说我们结婚是因为联盟,你是,我不完全是,爷爷有意让我结婚,我年纪小不愿意,又拗不过爷爷,正巧你出现,我就答应了下来。”

她想起初见时的景象,茶水中有药一事牵出后,会议室只余两人。

沈岑洲唇角噙笑,字字诛心,“闻董这些天联系密切的两家,一家小公子情史丰富,险些闹出私生子。”

他轻描淡写又一个姓氏,“这位外头早有人,一直没娶进门,家里退了一步,允诺只要和他们挑好的妻子人选生下孩子,就允许心上人上位。”

沈岑洲慢条斯理拂了下领口,像是把选择交给她,“想好了么。”

不论他所言真假,亦不论闻老爷子能否眼睁睁看着孙女被欺辱至话中境地。沈氏入局那刻,选择只会剩下一个。

闻隐下颌扬着,将他当日所言尽数道出,又言:“你想我应下联盟,我年纪小,一时信了你的话,答应了下来,爷爷看我主动提起结婚,高兴我长大。在爷爷眼里,我和你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夫妻,若让他老人家知道我骗他,他得失望,再疼我我也得吃苦头,这一切都是因为要替你遮掩,你得把我安全送出国。”

她真假参半,毫无痕迹,甚至气恼补全前因后果:“我就不信你没问过秘书,当天是不是有女郎递来的茶水里加了药?你安排人故意酿成大错,就是想借我的手把人送到非洲。”

于沈岑洲而言,既要离婚,这些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闻隐明了他想法,提这一段,无非想他周全一回她的非洲之行。

他并非在细枝末节上为难的人,该有很大的概率答应她。

闻隐颇为自信,沈岑洲面色平淡,终于看了她一眼。

“说完了么。”

她敛眉,沈岑洲接通内线,不容置喙,“送太太回去。”

直至闻隐坐上车,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沈岑洲拒绝她?

这样的小事他都拒绝?

虽然他这个人骨子里刻薄,冷漠,不近人情,但面上向来是风雨不动的平和,他们即使离婚,何况现在还没离婚,派几个人在非洲等她的小事,有什么值得他不同意?

她又不用他亲自去。

即使她所言有所保留,有所修饰,但沈岑洲是在乎谎言的人吗?

闻隐百思不得其解,又因出声太多口干舌燥。

心烦意乱看起手机。

却在神游天外。

爷爷——会拦她吗?

不及深想,目色微顿。

她与沈岑洲及其父母的小群有消息闪烁,已经发了有一会儿。

闻隐随意点进去,是荣韫宜发了一副棋盘照片,艾特沈岑洲:你爸研究几天了。

她点开图片。

黑白棋子交织,黑棋险胜,白棋匿迹。

她自幼与闻世崇对弈,棋况入眼,不同寻常的地方并无太多遮掩。

黑子有过势不可挡的颓势,白子看着赶尽杀绝,却像剑走偏锋,叫黑子寻到卷土重来的机会。白子时而败退,时而汹涌,错觉般窥到下棋之人的阴晴不定。

直到再无可下之处,打了个说不得平局的结果。

闻隐退出去,又看荣韫宜那句话。

自上次两人离开,沈岑洲没有再回过老宅,所以这盘棋,是他自奕,时间在他离开卧房的那段时间。

闻隐朝后靠去,似乎发现了什么。

沈岑洲……有过心神不定的时刻。

他意识到,不愿承认,快刀斩乱麻解决掉可能带给他的、如棋面一般的结果。

她唇角弯起,知道这只是猜测,甚至经不得推敲。

但没关系。

她十四岁那年在金融界留下一道传奇,又骤然如名字般隐退,此后十年,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克莱默回澳那天,与闻隐又通了一次电话。

“听说你准备今天去往约翰内斯堡,我回去后会尽快准备,我们在温得和克会合。”

闻隐轻笑,“希望摄影师不会让你等太久。”

她先出发,却担心对方等待。

克莱默听出她的言外之意,陡然有些沉默。

他停顿片刻,最终只道:“自由的灵魂不该被禁锢,祝你好运。”

闻隐扬眉,“承你吉言。”

通话结束时,闻隐正盯着园内逐渐融化的冰层。

春天快到了。

闻隐思前想后挑选随行的人,最后自己上了驾驶座。

她出发没多久就看到尾随的车辆。

闻老爷子的电话适时响起。

她没有理,聚精会神开车。

秋水湾距离机场不远,这些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逼停她。

行到一处隧道,身后车辆忽加速超车。

闻隐拨通另一电话,这回没有让她等待太久,三声之后便接通。

她虚握方向盘,自动驾驶去向既定的路线。

没有寒暄,声音又轻又快,“沈岑洲,有人跟踪我。”

对方应是在翻阅文件,纸张交错的音色如话语一般冰冷。

“闻小姐,以我们即将离婚的关系,你应该联系闻董。”

超车车辆横停在她前方,有人打开车门朝她走来。

她停车。

给面子地打开车窗。

来人恭敬,于窗边微微弯腰:“大小姐,闻董有请。”

闻隐支着下颌,像是没有入耳,对方又重复一遍。

通话并未断。

隧道灯光将来人映得凶神恶煞,闻隐牵唇,猛踩油门。

车疾驰而去,与前面横停的车辆相撞。

轰鸣而响,闻隐小腿发麻,手指细微抖动。

通话另一端,翻页声骤停。

沈岑洲盯着文件,耳边金属碰撞沉闷,轮胎摩擦过地面,报警器持续不断的语音提示。

纸张出现褶皱。

刺耳的混声里如常响起他每每听到都觉得像撒娇的嗓音:“沈岑洲,怎么办?”

即使她根本不是在撒娇。

甚至像漫不经心的挑衅。

不影响比思绪更先断掉的心跳恢复如常,他唇角嘲弄。

沈岑洲面色平淡,看向数字不断跳动的通话屏幕。

他闭上眼。

沉声道:“医生五分钟后到。”

闻隐躺进沈岑洲车祸后安置的病房。

她手臂擦伤,额头在冲力下撞上方向盘,没有受伤,红红的,看起来很痛的模样。

沈岑洲进来时她已上过药,学着他那天的神色、语气,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是谁?”

他动作一瞬滞顿,眼神很快松动,慢条斯理过来,未搭她漏洞百出的语句,垂着眼,“你爷爷来了,在外面。”

目光所及处的人小臂薄薄包扎,额头覆了碘酒,张牙舞爪的脸罕见脆弱。

她咧出笑,“你把我爷爷拦住了?”

那点不该存在的脆弱消失殆尽。

闻隐眉眼高兴,扯动撞出的红,又痛得正襟危坐。

沈岑洲唇角平和,“电话里刚响起闻董有请你就出了车祸,再让你见——我没有丧偶的打算。”

可以离婚,不可以丧偶。

闻隐理解地点头,捧着脸看他,“见了爷爷,你和我再演一回恩爱夫妻怎么样?我刚离开家就被拦住,爷爷一定是发现了端倪,我不想他失望。”

面对病患,沈岑洲没再展现连接机都不舍得安排的寡情薄意,却也并未随意应下。

闻隐观他自持,试探拉近他,“你放心,爷爷理亏,不会教育我太久的。”

她表情神神秘秘的,“我以前被绑架过。”

沈岑洲眼皮微动,闻隐轻轻哼着,“用的就是爷爷今天找人来请我的理由,他竟然忘了。”

她的谎话信口拈来,真真假假混淆视听。

至于她今天所言多少真多少假,沈岑洲看她神采奕奕的漂亮脸蛋,无端问自己,重要么。

失忆前后的他本就是一个人,她能让失忆前的他视作不一般,吸引失忆后的他,有何奇怪。

他何必拒绝她,推开她。

失忆前与她不清白,难道失忆后反而眼睁睁放她高飞?

管她如何想如何说,不愿意都没关系。

他失忆前留下她,失忆后也不该放开。

沈岑洲无声轻哂,迎着闻隐光芒流转的眼,“凭沈太太差遣。”

她说谎,他便听。

她讲他有白月光,他就让她找。

她最好真的自圆其说,别被逼的铩羽而归。

被他发现无需再心软的把柄,他不会再管她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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