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由希的印象里,在小学二年级源辉告诉他她要转学时的表情很平静,只带了些许无可奈何。他不晓得,个性早熟的她竟然为此而大哭过,还会因为没有收到回信而开始怀疑是不是她自己的问题。
「我…并没有收到过辉夜的信。」由希有些无力地说道,「是我不好,是我忘记那位当家一直很讨厌我和外人有所接触,所以还以为是辉夜忘记了我……」
满月并没有安慰他,只是继续说道:「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别太在意没有收到回信的事情上,辉夜那孩子便开始努力学习许多才艺、将自己的空闲时间都填满,花道、茶道、书法、扇舞、日本筝、歌牌都是在那段时间学习的。
一直到中学二年级那一年,她听说了我的父母调职到美国、将我一个人留在日本,而亮君的父母亲也在围棋比较盛行的东亚各国到处旅游,只留亮君一人独立生活后,她便放弃了歌牌,成为了关西棋院的院生,并且在一年内赢过其他院生,成为了职业棋士,只为了能够向父母证明自己有着能够独立生活的能力,然后孤身一人回到了东京。
虽然我不是职业棋士,但对于围棋界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
因为太过突然的关系,所以辉夜她错过了关西棋院女流其实特别推荐的机会,只能参加一般考试,和其他院生们竞争一个职业棋士的名额。尽管她在围棋上十分有天赋,但这对曾经有两年都在参加歌牌比赛的她来说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除此之外,她在透过关西棋院的比赛成为职业棋士后便马上转籍成为东京本院的棋士,让关西和东京本院的人对她有着不少的非议,要不是她后来表现杰出,又是媒体最喜欢的棋士之一,一定会受到不少打压。」
听到她这么说,由希这才知道促成她在中学三年级那年放弃歌牌、选择成为职业棋士的最主要原因是想要回东京,而让她想要回东京的背后原因也不言而喻。
他用着干涩的嗓音询问道:「跟围棋相比,辉夜比较喜欢歌牌吗?」
「不,按照她的说法,不论如何,她最终也会选择围棋,因为她觉得在围棋的道路上能走得更远。只是,从我对她的了解来看,她之前应该是打算在歌牌上取得女王的头衔后才会转到职业围棋的道路上,但...为了早日回东京,她才会对歌牌半途而废,并且在要准备高中入学考试的同时分身去争取职业棋士的名额,毕竟比起歌牌,围棋更能作为一项养活自己的职业。」
说到这里,满月忽然露出一个微笑,「我跟草摩君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感到愧疚,只是之前有一个前辈跟我说过,有些付出是该让男孩子知道的,所以,我希望让草摩君能够了解,小时候不仅仅只有草摩君因为没有收到信而难过着,辉夜那孩子也是。」
压下心中的酸涩和心疼,由希朝她深深鞠了个躬,「是,我能理解,非常感谢宫野前辈告诉我这些。」
「不,要是认真说起来,应该是我向辉夜和草摩君道歉才是,毕竟…要不是因为我,辉夜或许也不会因为草摩君交了其他朋友而有那么大的反应。」
双手紧紧捧着装有热花茶的瓷杯,满月有些怅然地说道:「虽然我和亮君从小一起长大,但因为我并没有选择围棋作为我的未来,所以没有同龄对手的亮君仍旧是孤独的,一直到他遇见了进藤君……
在碰上进藤君后,亮君变了许多,变得会和人斗嘴了,变得会在下棋结束之后和人约着一起吃些东西,变得比较容易亲近一些,也变得…不像是我熟知的那个他……我很开心亮君的转变,但更多的却是遗憾,因为这些转变和我无关。
我想,应该是察觉到这件事的关系,所以辉夜才会在草摩君交了新朋友时而感到不安吧。而且,应该也是察觉到我内心的决定的关系,所以那孩子才会在几天前和草摩君说出那些话的吧。」
虽然她并没有明说是怎么样的决定,但是从她准备去大阪念大学的事情来看,由希也能猜得出个大概。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他和塔矢并不熟悉,而且又有乐罗追了草摩夹多年可后者却喜欢上了本田透的事作为前车之鉴,所以他无法对这位给了自己许多建言的前辈说出只要努力就有希望的不负责任话语。
最终,他只能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