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哥儿围着骡子不停转悠,颇有些跃跃欲试:“二哥哥!这骡子我坐着正好,不大不小刚刚好,你一会儿带我去转两圈呗!”
耿季懒得搭理他,给骡子换好水后就往前院走。
“没空!一会儿还得上山。”
落哥儿嘟着嘴巴子,老大不高兴,随即想到上山不也得下山嘛,立马又开心起来,蹦蹦跳跳跑去吃饭。
饭后,耿季与耿夏牵着骡子一起上山,说要试一试它耐力如何。
落哥儿见他们走远才回到院子。
“落哥哥!走咯!我们去放鸭子。”
落哥儿笑起来:“你把鸭子赶出来,我去把山上换下来的被褥衣服背去河边洗了。”
“哎!”
程小月正拿着扫帚收拾院子,看着秋哥儿一脸欢乐奔向后院,笑着摇了摇头,落哥儿一回来他放鸭子都积极了……
秋哥儿将狐狸篮子穿在竹竿上,赶着鸭子,伸情纠结,他好想问问落哥哥是怎么弄死大黑熊的,又怕勾起他不好的回忆,那大黑熊这么吓人,落哥哥肯定吓坏了。
“怎么了?脸都皱一堆了。”
落哥儿好笑地看着他,像个苦瓜脸。
秋哥儿歪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睛,小心翼翼开口:“落哥哥,你当时是不是吓坏了?”
落哥儿愣了下,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他却听懂了。
“恩,是有些害怕,那黑熊很聪明,还学人敲门。”
秋哥儿瞪大双眼惊呼:“学人敲门?!”
“嗯!只敲门不说话,我站梯子上发现的。”
秋哥儿眼中带着惊恐,这么聪明?!
落哥儿笑了下,“所以说不能随便开门,得问清是谁才开。”
秋哥儿拍着胸膛,连声应是“是是是!我以后也要问清楚才开门,再也不随便开门了!”
“后来呢?”
落哥儿思考片刻继续道:“后来我把你哥下陷阱的药放食物里给它吃了,它很爱吃蜂蜜,吃完没一会儿就晕死了,一动不动,我就搬着石头砸死了。”
秋哥儿听得全神贯注,时不时问一下,惊呼一声。
耿夏与耿季气喘吁吁来到山中小院,望着院门上的爪印,耿夏心里一惊。
“这……这是熊爪印?!!”
耿季瞟了一下痕迹,眼神暗沉,推开门走了进去。
“嗯!”
“这也太危险了吧!要不你们都别上来了,谁知道这山中还有什么!”
耿夏心有余悸,苦口婆心劝道,现在家里不缺钱,不用再上山拼命。
“嗯,再说吧!”
院子久不住人就容易腐朽,可以减少上山的次数,但还是得上来。
耿夏牵着骡子走进院中,仔细打量,发现院子是比他以前一人的时候干净整洁很多,看来娶了夫郎是不一样。
“哥,栗子有五百多斤,还有两袋大枣,山路不好走,骡子驮三百斤,剩下的我俩背吧!”
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耿季不打算用箩筐,山里挑着筐着实不好走,路太窄了,树枝又多,地上还湿着,容易摔跤。
“行!”
耿夏拿着他递过来的麻绳将冒出背篓的麻袋捆绑严实。
耿季仔细检查屋子,又将落哥儿晒的野菜装好放进背篓,厨房还有个冬瓜,他没管,这东西能放,又不值钱,就算坏了也不可惜。
他将米缸、竹柜,还有水缸都盖严实了才拉上厨房门,房间他与落哥儿下山的时候就收拾好了,没啥可收拾的了。
“走吧!”
他俩没多停留,饿了就啃带的饼。
“这山中下雪了?”
耿夏望着路边草尖未化完的积雪问道。
“嗯,下了好几天!”
“难怪这么冷!不是,今年下雪这么早?”
耿季知道今年雪下得确实早了点,比往年早了大半旬。
他皱紧眉头:“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今年好似比往年更冷。”
耿夏闻言沉吟片刻:“是要冷一点,前几天山下下了一场雨,冰冷刺骨,看样子是下的雪雨。往年也没这么早下雪,大家都没意识到,只觉得雨水格外冷。”
耿季眉头紧锁,眼中带着几分忧虑:“今年怕是要下大雪,回去得提醒下村长,各家得多准备点柴火以防万一!”
耿季叹口气,每年冬季村里老人最难熬,今年如果真有大雪,村里老人怕是要不好受了。
有着骡子是要轻松很多,骡子还算乖顺,一路上并未闹脾气,累了就歇一歇,吃几口草,比大橘它们好养多了,这没有对比就不知道差距!耿季感慨万千!
两人很快就回到家中。
耿季将东西卸下来,瞧着家里静悄悄的心有疑惑,那俩哥儿哪去了。
“嫂子,落哥儿他们呢?”
程小月拿着帕子仔细给耿夏擦汗,闻言转头回道:“两人跑去看热闹了,娘也去了!”
“听说是何明家远方亲戚找过来了,想收养小环。”
耿夏一听,连声骂道:“这哪是收养,这不是明晃晃地抢劫嘛!”
耿季一听,连忙往外走,这俩哥儿真的是什么热闹都要凑!
“二弟,吃了饭再去啊!锅里给你们留了饭!”
程小月见他急匆匆往外走,赶紧喊道,这大半天怕是都饿坏了!娘在那边用不着担心。
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远,程小月忍不住笑起来,俩口子感情还挺好!
耿季刚走进院子就见到落哥儿抱着何环,与邱兰他们站在一起,一旁的山哥儿拿着刀与人对峙着。
周围围满了人,却无一人敢上前。其中一人手臂被砍伤,鲜红的血液从指逢渗出,滴在潮湿的地面晕开一滩红色印记。
他快步上前,将落哥儿他们拉到安全的地方,仔细检查。
“你回来了?吃饭了吗?锅里给你留了饭。”
落哥儿见到他很高兴,可看他沉着脸,心里直打鼓,小心翼翼开口问道。
耿季叹口气,摇摇头,并未回答,只气恼地伸出手揉乱他的长发。看个热闹也凑这么近,真是让人不省心。
“杀人了!杀人了!快来人把他抓起来!我们何家可要不起这么凶狠的哥儿!”
一位身着紫红色棉衣的圆脸妇人扶着受伤的男子大声吆喝。却并未有人上前。
耿季寻着声音望过去,见是何林与他娘芳婶,忍不住吐槽,这特么好意思来闹事?以前何明爹娘在世的时候都不见两家有多少走动,这朝人刚下葬就想来占便宜……
吐槽完毕,耿季可不惯着他们。
“芳婶,你这都抢到别人家里来了,就是砍死了也活该!”
见她瞪过来,耿季沉下脸阴测测看着她:“难得我说的不对?人家刚死了男人就上门来欺负孤儿寡么,不砍你砍谁,要是我,直接照着脖子脑袋砍,上门抢劫被砍死活该,人官老爷都不会管!”
圆脸妇人立马反驳:“我们哪里抢劫了,只是可怜他一个人养孩子不容易,这才想着收养环小子,他也能另外找人嫁了,我这都是为他们好!”
“我不要跟着你,我有阿么!”
何环在落哥儿怀里大声嚷嚷,死死地盯着妇人。
“我呸!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在场的人谁看不出来你什么打算,听说你儿子最近在相看人家,怕是看上何家院子了吧!借着收养的名义光明正大霸占人家房子,也不嫌臊得慌!”
邱兰叉腰指着妇人大骂。
圆脸妇人眼神闪躲:“怎么能说霸占,我们只是帮环小子照看着而已,他长大还是要给他的!”
“哈哈哈!你是在讲笑话吗?这话你问问在场的谁信!”
邱兰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指着在场的人转了一圈。
“那也总比他带着我们何家东西嫁给外人强!”
钱荆和挎着药匣子挤进人群,看着山哥儿持刀与人相对,刀口还染着血,他心口一阵颤动。
“干什么!干什么!”
他轻轻走过去扣出山哥儿手上的刀,转身望向妇人:“你家男人是死了不成?还得来占孤儿寡么的便宜,他家还欠我三十几两医药费,你既然想养环小子那就先把银子结一下!”
妇人一阵愕然:“这管我们什么事!”
“怎么就不管你们的事了,之前小环让他爹砸得奄奄一息,村里人可都看见的,如今都还没好利索,这钱可还没付清,你既然想收养人孩子那就先结账!”
“是啊,芳婶,之前我们可都看见的,小环脑袋那么大一个洞,现在都还没好呢!”
“就是啊!老大一个洞,哗哗往外流血,半个脑袋都是血,衣服都浸湿了!”
围观的村民都大声附和,讨论着当时的情景。
圆脸妇人拉着张脸不爽道:“我们不养了,谁欠的谁还!”
她眼珠一转,望着儿子被砍伤的手臂叫嚣道:“他砍伤我儿子的手,必须得给我们赔医药费!”
“芳婶,你是记性不好吗?!我刚不是说了,上门抢劫被砍死都是活该!还医药费,没砍死你都是好的了!”
耿季顺势帮腔。
“我不管!不给钱今儿我们就不走了!”
说完她就拉着何林想往屋中闯。
山哥儿见状一把夺过钱荆和手里的刀追了上去。
“哎……哎”
顿时院子里鸡飞狗跳,喊声一片,落哥儿怀里的何环也哇哇大哭。
耿季只稍稍拦着山哥儿,没真让他砍到人,可挥舞的力带起的风气吓得何林两母子直哆嗦,两人面脸惊恐。
“你这悍夫,敢杀人!说不定何明就是你杀的!”
山哥儿闻言瞳孔巨震,凌乱的长发遮住了他略带惊愕的表情。
突然,他眼中迸出凶光,满脸狠厉,举着刀激烈地向她奔去。
耿季和钱荆和连忙揽着他。
“婶子有证据吗?张嘴就乱说,一会儿被砍死活该!”
耿季说完假意放开山哥儿让他跨了两步,刀尖略过芳婶侧脸,带起一丝断发飘落在地。
她惊恐地望着神情激动的山哥儿,双脚叠着碎步快速后挪,再不敢说话!
拉扯着何林逃出院子,脚上的鞋都跑掉了也不曾察觉。
“芳婶,你的鞋掉了!”
耿季嘴角挂着讥笑,向跑走的两人喊道,
“还要不要了!”
周围围观的人一阵哄笑,看着两人慌不择路的模样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