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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禁林、独角兽与马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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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炼金产品就像做饭,本来呢次一点的东西也能用,但是当邓布利多校长把自己五百年涅槃一次的凤凰端上桌后,尤利又觉得其他“食材”也不能糊弄了。

于是一直到十一月底,距离上次魔咒测试已经过了十天,尤利终于凑齐四样材料中的三样:日出前一小时从天文塔收集的晨风、正午涅槃的凤凰灰烬、日落时采集的打人柳根瘤。

上一周被打人柳抽了多少次尤利已经不愿再提,到了这周,她又开始琢磨自己要怎么在午夜收集出一罐“独角兽自愿献出的眼泪”。

可以说这瓶眼泪将是整个魔力提取法阵中最重要的材料——因为它是“水”,在炼金学说中,水意味着溶解、流动与沉降。

为此尤利前往图书馆认真查找了关于独角兽的资料。

这是一种纯洁至极的魔法生物,靠鼻子可以闻出人的善恶,眼泪具备强大的治愈疗效,血液则可令濒死的人存活——但存活的代价是永恒的诅咒。

这样圣洁的生灵却是胆小温顺的,最喜欢吃的是银斑藤的浆果,在中世纪传说中,它害怕浑身漆黑的生人,却会被纯洁少女所吸引。

——喜欢银斑藤浆果?会被纯洁少女所吸引?

梅林,那她打扮成纯洁少女去采银斑藤浆果岂不是能把独角兽迷晕?

——能不能迷晕独角兽先不说,尤利已经快要被自己的智慧给迷晕了。

说干就干,尤利拜托格恩从麻瓜时尚杂志上定了一件纯白、窄袖高腰、腰间镶着红宝石腰带的丝绸长裙。

顺便一提,那页杂志的主题是:Whispers of Maria(玛利亚的呢喃)。

于是,当她穿上这裙子并扭头问朋友们这够不够“纯洁少女”时,劳拉、佩里与格恩不约而同地将双手交叉放于胸前:

“阿门。”

尤利和她们一起爆发出大笑,她一边擦着眼角溢出的眼泪一边转回镜子前左右打量。

她的红发已经垂到腰间,发梢有着微微的卷度。

“我觉得这就可以了,足够了。”

“不!等等、等等,我还有一个东西!”

佩里忽然想到什么,高呼一声,扭头在自己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里来回翻找,没一会儿,她掏出一个极细的金色藤冠,交错缠绕的叶片雕刻的栩栩如生,藤冠中央嵌着一大两小三颗珍珠。

佩里兴奋地尖叫一声,忙不迭跑来,从身后给尤利小心戴上。

“这下才叫完美呢!”

*

然而纯洁少女计划的实施并不顺利。

尤利从圣芒戈请了一周假,每天一到晚上七点就偷偷潜入禁林一直待到凌晨两点,但一连三天,独角兽的毛也没见一根,银斑藤的浆果她倒采了一小筐了。

到了第四天,尤利的脸上已经明显表现出精神不济了。

早上起来,她仰头喝下一瓶焕肤魔药与一瓶提神剂(她觉得自己鼻子好像开始堵了),在耳朵不停噗呲冒着蒸汽时决定再最后蹲守一天。

如果还是不行,她就先用别的材料尝试,比如黑湖里巨型乌贼的墨水或者人鱼的粘液之类——虽然她真的不想在12月的天气下水刮粘液或者被喷一身气味不太美妙的墨汁。

在心里祈祷了一下午梅林,匆匆吃完晚饭后,尤利回宿舍换好白裙,外面套着巫师袍,把藤冠和装满浆果的篮子攥在手里。

天黑得很早,她驾轻就熟地避开人群,绕过性情狂暴的打人柳(她承认自己目前对它已产生些不妙的阴影了),踏进了禁林的入口。

她已经在这里呆过几十个小时,却依然会因为这深入骨髓的阴冷而感到不适。

禁林和往常一样,古树参天,树叶遮天蔽日。今晚的月光倒很皎洁,打在被藓类覆盖的土地上,泛着青蓝的柔光。

尤利给自己的脚步施加了静音咒以免打扰她无意冒犯的生灵,她一边谨慎前行一边在心里琢磨前几次的失败是不是因为自己选的位置还是太靠近外围了?

没有地图,她无法判断自己的位置,只能通过周围的植被种类来粗糙判断。

一路走了快四十分钟,等见到了大量铃兰与蕨类等耐阴植物与少部分腐生植物,尤利觉得自己已经即将抵达禁林深处了。

担心继续往下会出现自己应付不了的生物,她决定就在这里停下来——无论怎么说,这儿肯定比前几天要深得多了。

她脱下外层的巫师袍,戴上发冠,手上提着装满银斑藤浆果的篮子,在原地守株待兔。

与此同时,格兰芬多休息室里,乔治忽然一骨碌从沙发上跳下来,手忙脚乱地跑回宿舍里换下睡衣。

其实前两天他就通过活点地图发现尤利一到晚上就往禁林跑,但地图上一直显示她也就在禁林外围边缘区打转。他和弗雷德之前也常在那附近收集一些魔药材料,(两人认为)那一带还算安全。

虽然他前几天的确有过几次制造偶遇的想法,但每当脑海中浮现这念头,就有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尖叫着说他这段日子已经变得够奇怪了,请、不要、再做这种显然会让他的“切达尔情结”进一步加深的事情——说好的镇压呢!?

——但今天不一样!

乔治对自己辩驳。

那儿已经是禁林深处了,不是霍格沃茨可以庇护的地方。

万一她碰见很凶的马人呢?他们把她当作入侵者射杀怎么办?

万一她碰见八眼狼蛛呢?那家伙把她从吞下肚到消化也要不了五分钟!

更别提成群聚集的魔鬼鸟、雷鸟、恶婆鸟......她一个人怎么应付得来?她魔咒学得——恕他直言——又不怎么好!

乔治抓着活点地图和横扫七星一路狂奔。

胃里好像有团火在劈里啪啦的烧,四肢却是冰凉的,一种恼怒和一种惊恐在你来我往争锋相对,拉扯的却都是他已七零八碎的情绪。

他恼怒为何她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儿,因为这种“不当回事”让他此刻的慌乱无可躲避、无可否认;惊恐的余韵又似乎从那次魁地奇比赛后就如影随形地潜伏在他身边,就等着此刻浮上心头来给他当头一棒......

不承认吗?还能否认吗?可承认了又怎样呢?事情难道不正在进一步的可悲下去吗?

乔治一路奔跑到打人柳附近,他环视周围,等两个结伴的拉文克劳辩论着从温室出来向主塔的方向走,他踮着脚绕到他们身后,快速骑上扫帚往禁林深处飞去。

出来得匆忙,他没在里面套一件毛衣,禁林的风刮在脸上像丝状的刀,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有种被切割的痛感。

乔治一手握着扫把控制方向,另一只手拿着地图,眯着眼睛吃力地识别尤利的位置——还好,她没有继续往里面走了。

此时的尤利正竭力压下想要上挑的嘴角以维持自己的“纯洁少女”形象呢。

——她看到了!就在前面的刺柏(Juniper)丛中!那银白的身影隐匿在墨绿叶片与蓝色浆果间,闪烁着珍珠光泽的独角时而探出时而缩回——看那角的大小——噢,它才刚成年不久,还算是个宝宝呢。

尤利侧着身体,(十分优雅地)蹲下,重复着她不知道做了几百遍的把篮子中的银斑藤浆果摆出来又放进去的动作,耐心等待那生灵主动走出来。

她相信要不了多久了。

——她会先故作惊讶地小声惊呼、然后露出充满善意的纯洁微笑、接着盛情邀请它来品尝(连着施了三天保鲜咒的)美味多汁的浆果、最后声泪俱下地请求它能否给予她一小罐眼泪。

是的,虽然她从没这么做过,但她会这么做的,她还会完成得很好。

尤利按下过于活跃的思绪,默默得意着。

但在乔治·韦斯莱眼中,事情完全不是这样。

他花了4分钟赶到尤利所在位置的上空,越靠近他的心跳就越快,他看见尤利身穿白色的丝绸长裙,打扮得像是森林里的精灵——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面前的灌木丛中不仅有一头犹豫不决的独角兽、那独角兽身后还趴着两个面容狠戾的马人!

马人一向将禁林视为自己的土地,它们厌恶任何来犯的生物,并积极保护自己领土内的共生生灵。尽管这一族群中也有少数对巫师的态度较为友好,但这些马人会遭到同伴的攻击,并被称为族群中的“背叛者”。

——不过乔治可以肯定现在这两个马人绝不是什么“背叛者”,虽然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个看起来一直在蹲守而没有像大多数情况那样主动出击。

他的手开始沁出冷汗。

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慢慢压低扫帚,乔治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以免惹怒正神经紧绷的马人们。这有两个原因,一是他一点儿也不想给森林小精灵尤利·切达尔收尸;二是即使到了那种情况,愤怒的自己被愤怒的马人给踹死仍然像呼吸一样轻易。(而他暂时还对这个世界有所眷恋,谢谢。)

那独角兽突然动了!

它将脑袋探了出来,尤利因为这一幕睁大了眼睛,伸手捂住了张开的嘴唇。

两个马人对视一眼,他们本就突出的鼻子和下巴微微颤抖,但那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他们将身体压得更低,随着独角兽的移动匍匐前进,其中一只马人调整了手中的弓箭姿势,他们在灌木丛的间隙中死死盯着尤利。

——他们想趁着独角兽彻底吸引尤利目光时袭击她?操!狡诈的东西!

洁白的小兽似乎终于认定了眼前的少女无害,它害羞地走了出来,歪着头与尤利对视,乔治听见尤利轻声说“乖宝宝,没关系的,我不会伤害你,要不要过来?”

顺便一提,这句话的槽点多到天上的乔治狠狠闭上了眼睛(又赶紧睁开)。

忽然,两个马人迅速往前移动——乔治的心蹦到了嗓子眼儿,他手脚发麻、呼吸急促,立刻从口袋中掏出烟雾弹朝那两个马人丢了过去!

“Repello Inimicum!(驱逐咒)”

乔治左手投掷烟雾弹,右手举起魔杖大吼。

马人们显然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干扰而怒不可遏,他们被烟雾呛了一嗓子,手持弓箭的马人迅速踏出刺柏丛,立刻锁定了乔治的身影。

那马人将箭瞄准他的心脏,乔治却压低扫帚急速向下俯冲——这把两个马人和那可怜的独角兽都吓坏了。

独角兽后退几步,害怕地嘶鸣一声后扭头往禁林深处跑去,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尤利捂着脑袋喊出一声绝望的“不——!”,乔治则赶紧停在她旁边单手把她捞到了自己前面。

没时间确认她坐没坐稳了,在两位马人的八只蹄子吻上来的前一秒,乔治迅速向后蹬地,往天上一溜烟飞去。

气温比来时更低,急速飞行让两人都冻得说不出话,但尤利的颤抖只有一半是因为寒冷,另一半则是滔天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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