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这个药里有一味药材太过昂贵,药谷都不一定有,刚刚那个人究竟是谁,他竟送来了这样好的药。”
涂灵自然是疑惑的,穆麟早就里里外外封锁了消息,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孙潇潇见状抢着接了话,“是我喊来的,袖袖受伤的那日夜里我便飞鸽传信回京求助了,让他们找最好的药来,看来他们还挺靠谱的。”
单纯如涂灵,一下就相信了,她看着潇潇的眼神中都满是仰慕,“潇潇!你太厉害了!那药极难找,就算是药谷都不一定能拿得出来一份,果然这京都就是啥都有,果然这钱就是万能的!这得花多少钱呐?”
孙潇潇拍了怕涂灵的头,笑骂,“多少钱都是应该的,就算倾家荡产了,咱不也守住了这个将军,还怕没口饭吃吗。”
沈袖也笑着附和,“你们呐。”
她当然知道潇潇的意思,毕竟她与摄政王之间的交易是绝不能被泄露的,少知道一些便少了一分的风险。
“将军!穆麟求见!”
穆麟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沈袖朝着二人使了使眼色,她们即刻领会。
帘子掀开,沈袖安然地站在穆麟的面前,“让全军将士都准备好,我们准备启程了。”
穆麟看着眼前的将军脸上多了几分气色,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是!属下领命!”
玄甲军不愧是北襄第一战力,仅仅五日,他们便已经快到沅州城了。
太阳也渐渐西行,穆麟快马赶上沈袖,“将军,前面便是沅州城了,咱们今夜是否要就地扎营?”
沈袖看了看身后的将士们,感觉状态尚可,“你去传我命令,沅州城就在眼前,大家再坚持坚持,到了沅州城外咱们再扎营,就不必在此浪费时间了。”
穆麟领命往后跑去,沈袖抬眼望着远处的残城,今日已是五月初四了,明天就是她跟韩叔约定见面的日子了,他…会来吗?
沈袖向后看去,紧随其后的便是赵大安,“老赵,宋明轩在哪儿,帮我喊一声。”
不一会儿,便听见马蹄声渐近,宋明轩龇着个大牙就来了,“将军,有何吩咐!”
看着宋明轩元气满满的样子,沈袖都感觉身体没那么疲惫了,沈袖凑近在宋明轩的耳边吩咐了些什么。
宋明轩听罢立刻领命:“是!”
“大家再坚持坚持!沅州城就在眼前了!”沈袖朝着身后大声喊道。
“是!”回应沈袖的是后面连绵不绝的声音。
半夜,玄甲军安置在了沅州城外,大帐中的会议刚刚结束,众人前脚刚离开穆麟便走了进去。
“将军,那边来消息了,消息已经传到。”穆麟的话让沈袖的内心又掀起了一番波澜。
“好,这几日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吧,也许大战随时会起,我们都要做好准备。”沈袖望着天上的月亮,她的声音有些疲惫。
“明日还要到城中一览,将军今夜也要好生歇息。”
沈袖没回应,穆麟拱了拱手便退了下去。
回到营帐的沈袖还是习惯性地准备往地上铺席子,结果发现床榻上已经没有了墨燚的身影,这才想起那日许了他军师之职,让人给他开了个新营帐。
孙潇潇走了进来,“袖袖,今后我陪你睡吧。”
潇潇的话十分突兀,让沈袖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准备开口询问,却被潇潇拦下了。
“将军,以后就让奴婢伺候您入寝吧。”
孙潇潇的声音突然提高,沈袖也听到了,门外似乎有人来了又走了。
沈袖用表情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孙潇潇叉着腰做了个鬼脸道:“姓墨那小子还想跟你躺一屋呢,给他安排了个新帐子这不满意那不满意的,索性我就把我的东西搬过来,跟他说将军有需要,他在不方便,这才勉为其难住下了,结果我刚要回去又看见他往你这边来了。”
沈袖听到这里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子是希望自己一直睡地上吗。
“他已经没事了?”
沈袖有些吃惊,要离开的那天还看见他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样子,如今都能随意走动了。
“没什么大事了,灵儿的医术你还不了解吗,他的身子跟你一样,铁打的,恢复得极快,出发之前灵儿便跟我说了,怀疑他后来的昏沉都是装的,他确实病得很重,但是那恢复力,并不比你的差,可能比你还要强上几分。”
沈袖沉思了片刻,倒也不是怀疑他要窃取些什么,只是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甩了甩头也不再想了。
她抬起手让潇潇为她褪去了铠甲,铠甲极重,在她的左肩压出了血痕。
“还不曾问你,以你的能力何至于让人在你肩上留下这么大一个窟窿,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潇潇看着可怖的伤口,语气中满是心疼。
“是青禾。”沈袖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像一块大石头重重地砸在了潇潇的心上。
她浑身一颤,“真…真的是她吗!她还活着!可是她为何要伤你!”
沈袖坐在床上,怀中抱着落秋,神色十分阴鹜,“听说她被御林军带回了皇城,被南宫永夜训练成了杀手。”
潇潇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沈袖就是沈朝歌,但是青禾被派了这般重要的任务,恐怕过得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那她…认出你了吗?”潇潇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手上收拾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没有,她当年还那么小,这么些年过去了,如今你我面容已不似当年,她自然是不认得了,这样也好。”沈袖笑得苦涩,肩膀的疼痛感愈发强烈起来。
潇潇当然知道沈袖这样做的意图,刺伤了敌将,算是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她既不会被惩罚也暂时不会被委派其他的任务,这样一来她便也安全了几分。
沈袖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潇潇,深深吸了一口气,“明日我会去与韩叔会面,听说他当初带人去悬崖下搜过,但是没有搜到凌寒的尸体。”
潇潇眼里满含泪光,眼睛死死地盯着沈袖。
沈袖垂着头,自嘲地笑了笑,眸底是无尽的黑暗,“我很害怕,害怕期望落空。”
潇潇坐在沈袖的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语气却是十分冷静,“袖袖,以韩叔的性格来说,若是真没搜到凌寒的尸体他是绝不会罢休的。”
沈袖抬眼看着潇潇,目光中有了些许光亮,是啊,韩叔的倔脾气不仅他们清楚,连方叔和玊清秋也都清楚,也正是因为他的倔强死守着当初残破不堪的朝歌城才坚持到了父亲的到来,这守城第一人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如此人物怎么可能放任自己挚友的孩子在悬崖之下连尸骨都寻不到。
营外的墨燚看着沈袖的营帐里的烛火逐个熄灭,他转过身,朝自己的营帐走去,黑夜之中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