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还能用……
彭长歌正这么想着,忽然看到,在窗台边,一只燃烧殆尽的过滤烟嘴被孤零零放在上面。
周围特别安静,世界忽然死一般沉寂下来。
那支烟整体成白金色,烟嘴处的印花标注了它的牌子。
好巧不巧,这牌子正是彭长歌唯一钟爱的一款。
或者,换句话来说。
这支烟,正是彭长歌扔下去的那支。
她探出身子,看了看教学楼下方的草坪——十分干净整洁,周围空无一人。
再次确认后,彭长歌拿着烟,再次扔了下去。
这一次,她亲眼看着那支烟,掉落在了草坪上。
随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窗台上再次出现了一枚用过的烟嘴……
彭长歌有些坐不住了。
她盯着那凭空出现半截香烟,神情惊惧慌张,仿佛它是什么重大罪案的凶手,是一个变态杀人狂……
人们在遇到超出自己理解范围之外的事情时,都会下意识产生恐惧的心理。
这是身体机能面对未知时的自我防御。
彭长歌再也做不到强装淡定,她慌张跑到门旁,使劲用手拍打屋门,同时嘴里大声呼救。
“有人吗?!外面有人吗?!”
身后的洗手台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却丝毫不敢回头看。
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只有拍门的动作,如被规定程序一般,机械而迅速。
“不管是谁…救救我!”
然而,就在她慌忙呼救之时。
她并未注意到,从自己身后,慢慢伸出了一双手臂。
那细长的手臂从后伸出,贴在了彭长歌的脖颈上。
如同缠绕猎物的蟒蛇,脖颈上的手臂逐渐收缩,仿佛要勒入血肉,嵌入灵魂。
“宁双……”
彭长歌从齿缝间艰难地吐出了这三个字,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说不出口。
她涨红了脸,呼吸越来越困难,胸脯喘不上气,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手臂挥舞着不断拍打那近乎腐烂的断臂,直到最后,彭长歌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她停住了动作,身体如同承受不住的破布娃娃一般,从半空直直坠了下来,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彭长歌死不瞑目,她尸体的视线直直穿透屋门,而眼中,则承着满满的困惑与恐惧。
在彭长歌的白皙娇媚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明晃晃的青黑色勒痕。
那是她的死亡证明。
同时,挂在她脖间的莲花项链,莫名其妙消失了踪迹。
万籁俱寂。
风儿还在吹。
阳光铺在大地上,洒在纯黑的钟塔尖端顶。
……
“昨天的作业真的好有意思,我第一次见老师留这种形式的作业……”
“对啊,又简单又有趣,希望他以后能多出点这种形式的!”
“话说上次小测你们觉得难吗?”
身边同学七嘴八舌的讨论丝毫没有引起岳溪的关注,她坐在凳子上,看着这封被放在书桌上的,莫名其妙的信件。
周边的人都趁着还没上课的时间,聊的热火朝天地,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岳溪这边的小插曲。
她默默用眼神将全班扫视一遍,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会是谁给她放的?
这是个纯白的简约款信封,只有两条黑色条纹与信封交叠,封口贴也是最大众的一款,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
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任何信息。
岳溪拆开了信件。里面放了一张纸,和一条项链。
那是一张完全空白的信纸,与一条做工精美的莲花项链。
……
跑出厕所后,段思文不敢停止,她在走道上狂奔,直到几乎快要彻底跑出教学楼才停下。
快速的剧烈运动让她气喘吁吁,额头上出了汗,她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回想着刚才发生的场景,仍然胆战心惊。
她不可能看错的。
镜子里面…有一个模糊的黑影,一直在盯着她们。
不对,是在看我……
想起那种被注视的目光,段思文就不禁头皮发麻,她心跳如擂鼓,咚咚咚,似乎要破体而出。
是她吧……
绝对是她!
她回来了。
宁双。
不…不对…
要保持冷静……段思文……
这没什么好害怕的……
她深呼吸几口,强行按下心头躁动的情绪。
牙齿咬上下嘴唇,段思文犹豫片刻,还是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
“……”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