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近日周灏不方便走动,赵吴二将只得将政务改到卧室处理,最后三人商议将大江水引入洪泽谷,下游各之流就近引流,潮涨期储水,潮弱期江水可以用于灌溉农田,疏散洪泽谷周边低洼区村民,妥善安置到高地重建家园。
盛翼趴在床上听着他们的方案,表示赞赏,那夜堤坝塌方的瞬间,数千米将士一道冲走,死伤数百人,失踪近半百,对于大夏来说损失过于严重,既然防不住,不如就接纳,倒是个两全之策。
西纸在洪州城的鲁班打铁铺定制了一套轮椅,伤筋动骨一百天,有个轮椅日后王爷出行也方便一些。
周灏在床上躺了四五日,这天军医来换药,瞧着骨头长的位置稳固了,给他包好石膏,嘱咐他可以下床了,但是切记左脚不能使力,他便乐滋滋的坐上轮椅,转着轮子溜到盛翼床边,掀起他披在背上的中衣一看,伤口结着疤黑乎乎的一长条,顿时又开心不起来。
“大郎,快帮我抓一下后背,痒死我了!”
“抓不得,会留疤的,你且忍两天。”
“那怎么办,真的很痒,我手够不到,难受死了呀!”
“我给你捏捏,兴许好受一些。”
周灏便将中衣掀到腰部,双手温柔游走在结疤的两侧,一点一点轻轻揉捏,盛翼舒服的吐出一口气,确实没那么痒了。
八月初七江州河政结了尾,周灏令赵吴二将领两江军回金陵复命。
盛翼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可以下地随意走动了,只是后背还不能做大动作,伸个懒腰都能扯到疤。
这一日下午,他刚刚午睡完,瞧着周灏在隔间书案处理公务,便想着起身泡杯清茶喝喝,谁知屋外闯进来了七八个人影。
“盛家小二”
“二大爷”
“盛小二”
“小七”
“小二爷”
田小六带着军营里的兄弟们来看他了,一阵兵荒马乱的,萧珩引了路这会儿正站在屋外瞧着屋内的动静。
“小七,你躺好了,让哥哥瞧瞧伤哪了,严重不?还疼不?”
“哈哈哈,盛小二你也有今天啊!”
“就是啊,小二爷,多日不见成病秧子了,倒是少见啊!”
“听说伤了后背,快掀开看看。”
一位俊俏小郎君作势要扯他衣裳,突然身后传来咳嗽声,众人闻声望去,不得了,璃王怎么也在,顿时屋内鸦雀无声。
盛翼见状忙起了身,挥手在他们身上乱拍:“起开起开,哪就伤的那么严重了,早好了,用得着你们兴师动众的赶来一趟嘛!”
“小七你个没良心的,我们当初听到你在江州出了事,马上请了假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一路上都没怎么合过眼。”
“得得得,那我谢谢各位哥儿们了,晚上找个地方我给你们接风洗尘。”
萧珩闻言立马上前说道:“大家难得在洪州一聚,不如今日我做东,请大家上雅晏楼吃酒!”
周灏剑眉微挑,推着轮子上前道:“本王即在此,此事就不劳萧家郎君费心了,凤仪村堤坝修缮未来得及犒赏各位,今夜设宴便将此事补了,大家晚上喝个尽兴。”
众郎君忙作揖谢恩,盛翼轰着几个出了屋,一路打打闹闹走远好不快活。
晚间,洪州最大的酒楼雅晏楼灯火通明,桃花轩内笑声一片,周灏坐上首,左侧坐着盛翼,右侧坐着田小六,其他郎君并排坐在东西两侧,萧珩坐在末位。
酒过三巡,众人皆微醺,一名紫衣俏郎君出门寻了名卖艺的小娘子来,小娘子穿着鹅黄色的裙衫,略施粉黛的脸上画着落梅妆,樱桃小嘴我见犹怜,端的是个小美人模样。
“来来来,给大家伙听个新鲜曲儿”
众郎君便将目光投到小娘子身上,紫衣俏郎君在临近几个郎君边上说了几句,旁边的人立马拍手称道“妙啊妙,小娘子赶紧唱来”
那小娘子行了礼便唱起了一首扬州小调广陵老
谁家碧玉箫吹彻廿四桥
又踏青石道那人风露立中宵
何必独寂寥执子两奁笑相邀
不如一局楸枰对手敲
回首小径杳花落清溪深一篙
信步分红药那人眸如长庚耀
莫辜负清宵方寸落子知多少
帘上对影帘外青杏小
来与往纷迭尽妙着 心有灵犀莞尔笑
黑白终归十九道胜负何须见分晓
剪红烛影摇共看岁月静好
两情在暮暮朝朝 便合广陵老
有时逢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