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过劲来之后,朱文正四下摸索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个山洞并不大,或者说原来可能挺大,但经过不知多少年的淤积,现在的洞底只有八九个平米,而且除了边上几块不知何来的大石头,全都是夹杂着大量腐草的泥土。他估计这个坑的深度也就是四五米,甚至更浅。也就是说,从山洞的洞口经过一道狭窄而陡峭的斜坡下来,就是这么一个并不算深的大坑!他刚才并不是吊在半空中,当时他的脚离松软的坑底只有一米左右,即便松手后跌落到了石头上,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弄清楚了这一点,朱文正有些哭笑不得。可是他马上就想到,说刚才那是虚惊也不准确。因为他虽然没有被摔死,但是困在这个大坑里的最终结果还是死。不是饿死就是渴死。他把这个坑的四周摸了无数遍,也试着向上跳了无数遍。最后他彻底绝望,他根本无法从这里逃生!
奇怪的是,面对这惨淡的现实,朱文正反而不象刚才那么恐惧了。因为他想,假如这个坑再深一些,地面再硬一些,自己一下就被摔死了,或者被摔断四肢摔断腰,也会在疼痛中死去。所以该死的时候就得死,害怕不害怕都得死。他现在没死,也可能是不到时候,也可能他就命不该绝。他摸了一下衣兜,发现装水的瓶子还在,一个干馍和半块咸菜也还在。他听说过,人在没有水喝的情况下可以坚持三五天,没有食物的情况下能坚持七八天。这个大坑里很潮湿,加上这个馒头,也许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反正没事干了他就大声呼救,也许路过那条小径的人能听到呢。至于没人听到怎么办,没了水没了馒头以后怎么办,他不去想了,听天由命吧。
刚才那阵剧烈的折腾让他身心俱疲,他便摊开手脚躺在清凉的坑底歇息。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睡过去了。
一阵低沉的轰鸣声把他惊醒。在醒来的一刹那,他还以为自己是睡在棋盘台的“窑洞”里。但是那暗淡的氛围和腐草的气息,使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是在一个幽静的山洞里“等死”。可这是什么声音呢?他侧耳倾听着。那声音断续传来,有点象沉闷的炮声,又似乎是遥远的鼓声,还象是地底下传出来的钟鸣声。可仔细辨别又都不是。他凝思半晌,终于想到那是打雷的声音。紧接着,他又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突然间一股泥水浇到了他的头上。他赶紧往旁边一躲。水浇不到他了,可是他仍能感到那水流在向坑里倾泻,而且水势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