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对于东亚男人来说不是一个十足的宝地。
往往他们在这个时候才会有乡愁。
乡愁,何为乡愁,从与生俱来的第一种姓变成劣等人,于是无比得怀念在家乡的特权,这就叫乡愁。
越除了站着撒尿外一无是处的人,越体会到这种乡愁。在这里,男人学着像土著一样虚张声势,聪明的女人学会了站直脊梁与人沟通。
因此,他们又学会了诋毁。
所以说,逃离,才是女人的史诗。
社会竞争是人生的必选课,而男人生而处于社会,女人却被诱骗,需要用尽力气才能走入社会。在社会竞争中,你要用力成为对手,而不是当一盘菜。
这样,才能不被当一盘菜。
周舟是个很看重金钱的女人,简称捞女。向社会捞金,向机遇捞金,向合作伙伴和对手捞金。
你不能将金钱无用论套到她的头上,因为向快要饿死的人宣扬“没有面包可以去吃点心”是有罪的。
她的父亲又借来了亲戚的电话,痛骂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白眼狼,妓///女,母///狗。
她此刻甚至可以惬意地在黄浦江岸配着咖啡、点心,品味来自她的“父亲”的暴怒。
只因为她很久没有给家里打钱了,家里为弟弟的婚房搭进了所有,以至于老房子装修的计划泡汤。
周舟是个地道的东北女人,接受女人要泼辣且慷慨地供养家庭和丈夫的教育长大。
骗走了家里的钱完成昂贵的大学教育是她的回击,被导师刁难毕不了业而错失当时最好的就业机会,消沉的时候父母直接把礼物带到了她面前:
一个愚蠢、丑陋但有点小钱的男人。
拒绝相亲后她遭到了有生以来最为严厉和恶毒的指控,好像她十恶不赦、万死不辞其咎。
你眼高手低,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你以为你配得上多好的。你一定会完蛋的!
甚至她的高中同学也开始劝她,那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你太理想主义,但生活是现实的。
所以她可以被贩卖,并且只值下等货色。
从这件事中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如果她真的有虚弱到任人宰割的一天,她的家人,会是第一个把她卖掉的。
所以她现在喜欢上海人的冷漠,喜欢上海女人眼神中的刻薄和斤斤计较,喜欢这个规则冰冷运行的世界。
高度发达的城市,是女人的保护伞。
而她也绝对不会有找人倾诉的时侯,在社会立足需要强硬和专业,只有没用的人才会把自己的痛苦当作景观,供人取乐。
对于季席青这种跟她有阶级差距的无病呻///吟的作人,她是不给好脸色的,因为实在嫉妒。
刚升大学,季席青被学校的拉拉队长兼奖学金包年选手、万人迷亲切地称呼为“slut”。并且在一次party上顺走了他一顶巴黎世家的帽子。
后来,他看见这位拉拉队长摇身一变,成为了校园“国际荡///妇日”游行的发起者,经典标语“im slut”、“ur slut”、“we all sluts”,the world is a big slut。
她那一届的毕业舞会,在这位拉拉队长最后的弥留之日,她要求季席青做自己的男伴,季席青不感兴趣,但他的意见不重要。
“我会让你丢脸的。”季席青破罐子破摔,连自己都开始拉踩。
“No!nononono……my sweet narcissus!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连高傲的你都拿下了。”她浮夸地叫起季席青本人并不接受的爱称,narcissus,该死的narcissus,谁要当你的水仙花啊!
最后,这位拉拉队长并没有成为她少年时代的理想——时尚编辑,而是当了律师。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掉价,但,我可是律政俏佳人。”
季席青闭眼,再睁开:“所以,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案子,把您请到中国来了?”
女人摊手,晃着她的黑框眼镜和黑色牛皮小单鞋,天她腋下夹的居然是公文包,公文包!
怎么会变成这么一副靠谱的样子。
“案情保密。不过,我可以亲切地告诉你,我会在中国待上两个月,这期间,你可以尽情地带我体验你们远东的风土人情。”
“请停止你的自我中心,我没有答应过你什么。还有,你嗓门怎么变得这么大?”
“为了在庭审上更好地向选择性耳聋的男人们传递我的声音。吓到你了吗,抱歉,my narcissus,i’ll kindly treat u. i promise.”
还是那么不要脸。
温栖棠刚好回国,约了个时间,在洋房碰面。
季席青赶到时,温栖棠正坐在一楼茶室玩手游。
她穿一件拉夫劳伦的v领棉薄t,梭织降落伞布休闲裤,因为动作还有点发皱,穿得很cheap的样子,季席青心情大好,开口讽刺:“哟,温大董事长怎么都不收拾就跑出来见人,多怠慢呀。”
温栖棠没睬他,“别闹,跑毒了。”
季席青抿嘴,站在她身边恶狠狠盯屏幕,他不玩游戏,也看不懂,只觉得怎么没完没了,温栖棠显然也不像往日那般平静,忽然切出画面:“你碍到我了。”
“???我碍你什么了?”
“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