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想到,一条大毛巾被喻青黛扔在了身上。
“穿上。”喻青黛双手抱胸。
“我不。”裴琰鹤把毛巾吧啦到一边,“怪热,凉快凉快。”
“有事快说。”
“想你,来看看你,唉,肚子怎么有点疼呢……”
他这可一点不像肚子疼的样子。
“你有病?”
“对,我有病。”
喻青黛指着他的肚子:“把肚子盖上就没病了。”
“太热。”裴琰鹤撇撇嘴,最终还是自觉拉上了扣子,没盖毛巾。
房间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喻青黛的沐浴露味,很清爽,裴琰鹤闻了闻毛巾,有转身搂住了床上的被子。
长手长脚抱着,看上去有点滑稽。
喻青黛揭下面膜扒拉他,“你干什么?”
“好闻。”裴琰鹤说的是实话,又使劲嗅了嗅,一脸期待,“我能抱着你的被子睡吗?”
“那我盖什么?”
“把我给你盖。”
“嘿?”喻青黛眉毛一挑,“你好大的胆子,你想和我一块睡?赶紧滚。”
“我不,一个人睡觉太冰冷了。”
“不行。”
“我这不在追你吗,我睡你床下,保护你。”
“我的危险源只有你。”
“求求你了……”
不论如何,裴琰鹤的人品还是不错的。
喻青黛发现,这句“求求你”,在他口中的频率直线升高,可怕的是,这三个字对她百试百灵。
偏偏她还就吃这一套。
“睡地上不硬吗?”她叹了口气,妥协地拉开柜子,取出一套被褥。
“不硬,有你的地方都是软绵绵的。”
“得,净油嘴滑舌。”
关灯后,整个屋子漆黑,没有一点光亮。
喻青黛拢住被子,能听到地上裴琰鹤轻微的翻来覆去的声音,他的脚碰到了床脚,疼得小声闷哼了声,又很快住嘴。
她的眼睛越来越沉,渐渐进入梦乡。
这是一个什么梦呢?喻青黛走在一条田间小道上,耳边传来一阵阵欢呼雀跃声,回过头,发现不远处正在举办露天婚礼,那粉色的雕塑在一片绿色中格外显眼,有些滑稽。
她走过去,伸出的手穿过了交谈男人的手臂,像是涂了橡皮擦一样慢慢变淡。
“真是恭喜呀。”
“小云和王楚白终于修成正果了!”
“王总,恭喜恭喜……”
脑袋如电闪雷鸣般劈过——这场婚礼的新人是王楚白和沈小云,前来参加的有盛装出席的喻青莲,斯文扮相的宋雨來,几人举着红酒言笑晏晏,诚心祝福这一对璧人。
原来,这就是没有改变的世界。
王楚白按照流程单膝跪地,给沈小云戴上了那枚粉钻,两人亲吻后抱在一起,像极了童话里最完美的结局。
“喻青黛真是自食恶果了,恶有恶报。”
“就是,非跟小云对着干,小云也不怪她。”
“谁知道呢,听说已经被喻家赶出家门了……”
“扔捧花了!扔捧花了!”
一抹白色的光从天上越来越大,像是一张白纸,不断有耀眼的光束从里面绽放,落在喻青黛的脚边,她低下头,紧随而来的,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再睁眼,阳光从窗帘缝透出一束阳光,好巧不巧地打在了喻青黛的眼睛上。
很晒,睁开眼,还有些朦胧。
身体好像有些僵硬,喻青黛刚想翻个身,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紧紧攥住,动弹不得。
侧过头一看,是趴在床边上的裴琰鹤。
他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趴在自己的胳膊上,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随着呼吸彼此起伏着,时不时还有一些小动静。
手快被握麻了。
他这样睡觉,也不嫌累。
喻青黛就这么面对着她,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见他的睡颜,睡相很乖,头发蓬松着,和她的洗发水一个味道,香气淡淡的,活像只蛊惑人心的男狐狸。
她的手不自觉摸上了他的脸庞。
很滑,很嫩,一点也没有欠兮兮的样子。
下一秒,他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