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狂教徒是从西方来的,疯狂崇拜着地狱的亡灵。他们也是被收养的孤儿,虽然主教是不被认可的邪教传道士,可他尽心尽力地把这群孩子拉扯大,在孩子们眼里,他是个伟大的父亲,撑起了他们的天堂。
甚至临终前他还念叨着:“我的孩子,不要哭泣,不要悲伤。请记住在地狱里有一门叫圣鲁门,那是亡灵的天堂,而我教过你们的,人死将后会变成亡灵。如果你们忍不住想念我了,只要对着圣鲁门轻声呼唤我的名字,那么天上的星星就会化身为我的眼睛去温柔地注视着你们。”
“所以我的孩子啊,请健康平安长大吧。”
这时起,这个组织开始初现雏形,但还没有自立门户的想法。然而契机很快就来了,大家只是本只是想帮扶着为生,等到战争结束,还能回到故乡,重建家园。可渐渐战火延绵,烧到了这里,青壮年们死了个精光,只留下一些老弱病孺得以存活。
活下来的孩子里,有一个决定了整个组织轨迹的人。他日夜钻研诡术,十三岁的孩子在战乱逼近前就把谛听婆婆的诡书拓本都提前藏在了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几夜过去,活着的只有十几个人了……哭声响彻天际,他们围成一个圈,唱着献给亡灵的歌谣。火焰印在每个人眼中,那是浓稠粘腻的恨意。
那个孩子刻了一块木板,带领着所有人学习诡术,只为复仇。十几人将牌子立在了“家人们”的坟上,从此以后,他们称自己为亡灵,信仰着他们的家--《圣鲁门的地狱》。从那天起,他们只收养有诡术天分的孩子。
时间走啊走,他们帮助另一位王夺下政权,大仇得报。可没多久,重蹈覆辙,同伴们死的死,伤的伤,被新王送进来的叛徒赶尽杀绝。
掌权人自嘲一笑,这人心啊,人心……
领头的孩童一夜白头垂垂老矣,眼中的坚定却一分未变,铿锵有力地下了最后一个决策:“从今往后!我们更名为【rules】,放下过去的一切!不再为仇恨而活!只为!”
“只为你们自己而活……”眼泪落下,盛满痛苦,只是最后,他还是没说出那句对不起。
他的衣冠冢上落满了鲜花与悼词。
在那以后,rules彻底放弃了人性,不再相信谁的话。每一任掌权者都只算计利益,冷眼旁观他人生死,rules能获利,牺牲谁也无所谓。道德,亡命之徒不需要道德。
诡术,是谛听婆婆留下来最珍贵的礼物。每一任核心层都用养蛊的方法选出,不在人前露面,通过鬼神之说安身立命,培养势力。
这个决心很有用,从那天起,再没有任何关于rules的核心信息流出,更没有人能动摇他们的地位。
边境小型势力们加起来,都没办法让rules这个庞然大物伤筋动骨。最好的结果就是让它受个伤,不痛不痒,还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只有北域凤凰城和行者联手才能抗衡。
Rules的入口七拐八弯的,陈就里一个空间感很强的人都难免觉得有点绕,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把路认出来的,或许是个阵法。
邵雪,是rules这一代的掌权人。她爱穿白裙,神情温婉,行事作风却是公认的狠辣。不过他们自己人是一个都不认可这种话的,逢人就说邵雪是个温柔美人,要不是亲自打过交道,陈就里多少也会信个三分。
遇上这位,怎么也得扒层皮才能走了,陈就里深呼一口气,脸上已经挂了笑:“好久不见,邵牧师。”
“好久不见,陈小姐。”邵雪语气舒缓,自带一股抚慰人心的能力,说的话就不好听了,“我本以为自上次一别后陈小姐应当不愿再和我见面的,没想到现如今贵客倒自己上门了。”
“母亲,就里不是这种人,你们应该是有些误会。”锦柏皱眉说道,身形隐隐将邵雪护在身后。
这是在演她呢,陈就里失了兴趣,脸色倒是没变,“木已成舟,倒不如我们乘舟远行?”
“你倒是敢说。”邵雪眼都不眨一下,像个半智能人一样,“将我们驱逐到边境的可是你们世家,怎么,陈小姐记性这么差?”
“上夜,哪有陈家立足之地?”
寒暄也寒暄够了,陈就里单刀直入:“我要去血域一趟,给张通行证?”
听到这话,邵雪收起了厌恶的情绪,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她才开口:“我们有一批货被压在里面,每次的交涉都以失败告终,把货带回来,通行证归你。”
“一张通证价值还没到值得我这么做的地步。”陈就里来了点好奇心,问:“那批货,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