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站在她身旁的中年男人想说些什么,陈就里却已经转身往陈家走了,他神色复杂地看向树顶,让人上去救她。
看着被放下来血肉模糊的女孩,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可今晚回陈家的行程只有我、小姐和你三个人知道啊……”
刚刚坐下,一通电话打了进来,陈就里放在耳边,没有出声。
“暗杀你的和打晕张景轩的都是血域底层的一个佣兵团,他们只拿了佣兵许可证,具体资料都填的很模糊。另外,佣兵团其中一个成员身上有很奇怪的纹身,数据库里没有记载,暂时无法确定代表的是什么。”
刚刚跑了一段,鞋底都是尘土,陈就里目光晦暗地看向被染脏的地面,说:“给你密钥可以攻破最后那堵防火墙吗?”
对面的人呼吸一顿,有些艰难地开口:“刚刚可以。”
“发生什么了?”陈就里皱起眉。
“没什么,他在定位追踪我的船,先挂了。”电话被人匆忙挂断,少女轻轻抚平自己的眉心,让人把给陈家进行一个大扫除后躺进浴缸,呼吸平缓地睡了过去。
而在浴缸的底部,有些好几块微小得几乎看不见的暗格,银色的枪支匕首泛着冷光。
这一次到陈家,瑞贝卡醒来一个月都没能见到陈就里的面不说,还被一群人半软禁在一个院子里,只能烦躁地一直在拔院子里的草。
上夜的医疗技术很好,又过了半个月,瑞贝卡的伤势就好了。她一遍又一遍地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她总感觉自己可能会被关一辈子,神色都有些呆滞。
书房里的女人听着佣人的转述,挑眉问站立在一旁中年男人:“莫叔,你觉得,她这些是真的还是假的?”
莫全不无担忧地说:“以当初她来面试的表现,大概率不会有几分可信度。”说罢他又看了陈就里一眼,犹豫地说:“不处理她,真的没关系吗?”
“你和我,都知道她背后有人,那么莫叔,你知道她背后是谁吗?”
中年男人默了默,道:“杨家,杨启莹。”
“是啊……杨启莹。”陈就里抬眼,轻声对莫叔说:“带他下去吧。”
“是,小姐。”
月亮出现了,乌云却没完全散,顿了顿,陈就里向瑞贝卡居住的院子走去。女孩趴在凉亭的石桌上睡了过去,在她靠近的一瞬又睁开了眼就要攻上去。
一把枪静静地对准了瑞贝卡的眉心,她停下了行动,笑着说:“等你好久啦!”
“等我,为什么?”陈就里收起了枪,抬头看向月亮。
瑞贝卡没说,转而问:“为什么你那么喜欢看月亮?”
“我?”陈就里奇怪地问她:“谁说的?”
“公认的呀,陈就里总是在看月亮,如果想要跟她搭上话,只需要顺着月亮的方向,就一定能找到她。”瑞贝卡煞有其事地复述道:“不知道为什么,她每天都会看月亮。”
女生从月亮那里收回视线,淡淡回道:“月黑风高,是杀人夜。”
“咦?你有想杀的人吗,是谁呀?”女孩靠近环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问。
陈就里盯了会她的指尖,到底没推开,又看向那悬挂在天上的月亮,很轻很轻地说:“我已经杀死她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得知母亲去世的那一晚,她在月亮的见证下,早就把弱小恐惧的那个自己杀死了。
感受到带着些沉重的氛围,瑞贝卡笑嘻嘻地换了个话题,她问:“你为什么要一直关着我啊?”随后又带着些委屈道:“我都无聊死了啦!还见不到你呜呜X﹏X”
“为什么想见我?”陈就里看向她的眼睛,瑞贝卡却逃避了对视。
女孩将手放到自己下巴上,摆出一副沉思的模样,说:“他们都说你很厉害呀!我也想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厉害的人?”
“那样我就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了!”女孩笑容明媚,开怀地期待着。
在她身旁的陈就里眸色幽深,再厉害,也是保不住想保的人的,最终反而会害得那些珍重的人死在自己前面,不得善终。
只是,看着她的笑容,陈就里到底没说出来。
残忍冰冷的事实不需要让一个孩子去承受,既然已经到了陈家,身为家主,她自然会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