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冲击远远没有结束,凌淑伸出手一把握住侍女的手腕,另一手掀开了自己的面纱。
眼前的凌淑更是让人感到恐怖,她一双眼睛红肿,眼角眼尾都流淌着干涸的血迹,凌淑张嘴说话,嗓音粗哑的像是一个年过六十的老妪一般。
尽管难以辨认,但是侍女还是依稀能听清凌淑表达的是什么。
“你真以为我这幅样子是被毒虫咬了么?!”
“小姐.....你怎么....”
“你可知晓这药瓶里是什么?”凌淑几乎是要将手中的药瓶塞到那侍女手中。
那侍女惶恐的往后退,死活不肯触碰着要人命的药瓶。
“是毒药,是我父亲要我待会儿喂给你的药。”凌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嗓子,随机道:“他对他的亲生女儿尚且如此,又哪里能放过你呢?”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淑握着那侍女的手,随即压低了声音,凑了过去:“若是想要活,便听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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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月圆。
钟荔婉此刻正在深柳山庄附近,她穿着谢恹不知从哪里偷来的夜行衣。
呼出的热气氤氲在脸上,钟荔婉扒下面罩,看着面前几人高的墙壁和那泛着臭味的狗洞犯了难。
“虽然七皇子的死定然是有蹊跷没错,我们来找证据也是理所应当,但是我还是想试一下翻墙过去。”
谢恹在后面看面前的钟荔婉已经纠结许久了,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钟二小姐,依照这墙的高度呢,没点武功傍身,恐怕是过不去的。”
说罢,谢恹正准备轻功起飞,就感觉脚下一沉。
钟荔婉正死死拽着他的手臂:“我们现在是同盟,要拉风也得两个人一起拉风,你翻墙让我钻狗洞这像话嘛?这能体现出一个团队的凝聚么?叫那些缉拿我们人看见,简直就是让人看笑话!”
谢恹忍无可忍:“所以你到底要做什么?”
钟荔婉更加努力的扒着谢恹:“你带我飞过去吧,拜托你。”
“不是我不带你飞过去,主要是,”可以看出他脸上的挣扎,好似在心里斗争了一番才妥协:“主要是我轻功这块学的不大好,不会载人。”
“你!”
臭味的狗洞自然是没钻的,几人高的墙钟荔婉自然也没让谢恹独飞。
正巧两人争执之间看见两个倒了霉的巡逻,大手一挥打晕了过去,扒了人家的衣服混进来了。
山庄正忙着给凌淑办生辰礼。
钟荔婉和谢恹兵分两路,谢恹去验尸房找死因,钟荔婉去七殿下的房间找线索。
路过给凌淑办生辰礼的地方,钟荔婉瞧着满园来往吹酩的狐朋狗友,王孙贵族,觉得着京城的富家子弟还真是“识时务”。
不过细想,凌鸿达前天那么一闹,恐怕凌淑在他们之中早就洗刷了冤屈。不是事关自身的利害,这些富家子弟自然也没必要和人家断绝往来。
钟荔婉这么想着也觉得说得通,目光梭巡一圈,最后找到了在露天水宴之中坐着的凌淑。
只是不同往常总要穿的鲜艳明亮,这次的凌淑居然用面纱把脸罩着,安安静静的坐在宴会之中,老实的很。
晚风忽而吹过,凌淑鬓边的面纱被晚风吹起。尽管只是短短一瞬,但是钟荔婉还是清楚的看见了,那面纱之下的并不是凌淑。
奇怪,就算凌鸿达分外注重面子,但是也不至于苛待凌淑如此藏头藏尾的,倒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想到这儿,钟荔婉的目光落在了山庄的西南角,那是凌淑房间所在的位置。
钟荔婉鲜少这么瞩目远眺,不过这次一看倒是见了分晓。她不曾注意过,原来凌淑的房间和七殿下的房间居然安排的这样近。
“在这儿看什么呢!”
钟荔婉的后背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她踉跄了一步,回头一看,是个五大三粗的巡逻侍卫。
钟荔婉低头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颜色,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随即立刻狗腿的点头哈腰。
她不便开口,只是不断地用动作和抹的飞快的脚步逃离了现场。借着巡逻的由头,钟荔婉潜进了西南角的山庄院子。
七殿下虽然人已经不在了,但是毕竟是皇子,生死之事,干系众多。只瞧着七殿下的院子里一片灯火通明,十分应景的用白色的小灯笼点亮着,随即又有几个侍卫严密的防守在院落里。
一个山庄,西南角是丧事,东北角是喜宴,还真是荒诞。
钟荔婉给那几个看守的侍卫出示了腰间的牌子,便有恃无恐的进入了七殿下的房间。
这一进去,倒是让钟荔婉有些束手无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