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耳麦连接多次都无法上线,小雷蛰就明白,情况有变了。
不过小雷蛰琢磨了一下方才两人的态度,比起戒备有敌人突袭,更像对一切异常保持警觉。
他们的行踪很可能还没有暴露。
问题是,在没有赛斯特联络的情况下,他要如何确定动手的合适时机。
小雷蛰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看情况再随机应变吧。
小孩绷着张小脸,轻手轻脚地挪动身体换个方向,往动力室的方向前行,孤身一人也冷静沉着,就是突然抬手气呼呼地捏了自己一下。
……
男人倚靠在背椅上,无聊到昏昏欲睡,本来他还能私下跟同伴扯聊几句打发时间的,结果老大开了信号干扰器后,连这点娱乐活动也没了,公共频道的通讯器除了隔一段时间的汇报,真是跟死了一样安静。
男人无所事事的发呆,困倦地打了哈欠。
嘭————!!
男人身后的门蓦地被一脚重重踹开,打了一半的哈欠被吓得膈在半路,呛得男人捶胸直咳,他猛地回头发现来人,顿时火大得边咳边骂:“你们两个——咳咳咳!操蛋的!神经病啊——咳咳咳咳—没事踹老子的门想找茬啊!”
踹门的两人打量活蹦乱跳的男人,一人砸吧嘴,“没死啊。”
语气有种说不出的遗憾,毕竟人死了的话就证明确实有人,而且是遇到两个人还得躲躲藏藏,人数不占优势,只身一人的猎物,这可是功劳。
男人现在睡意是一扫而空,才刚喘过气来,一听这咒人的话,立刻怒气冲冲就要质问时,通讯器响了起来。
[回报各自的情况。]
[操控室无异常]
[巡逻组无异常]
[A客舱无异常]
[C客舱无异常]
[一号餐厅无异常]
怒火被打断,男人一口气不上不下的,狠狠瞪了两人一眼,“赶紧给老子滚!”
男人说完就不再管两人拿起通讯器打开,“动力室无异常。”
同伙对守门人摊了摊手,转身就走,守门人最后观察了一眼房内,没看出什么,带上门离开。
[继续警戒],通讯那头只留下一句话就掐断了联络。
角落的摄像头对准着骂着两人重新坐下的人转动了几下,
拿着通讯器要放回桌上的手忽地沉默垂下,滑落的通讯器在即将落地前被另一只手接住,放回了桌上。
小雷蛰仰头看向摄像头,摄像头没有再动弹,黑漆漆的镜头里反光出他的身影,他收回目光,干扰器也继续开着。
门外两人刚来过了房间,一时半会不会再来探查,小雷蛰也就没急着离开。
从小雷蛰遇上这两人的时间开始算,他们至少十五分钟就会联络一次,所以一旦行动就必须速战速决,在十五分钟内击杀所有目标,解救人质撤离。
可现在联络被断,谁也不知道诺尔他们那边情况如何,一旦他们错失时机,暴露于前,那他们至少就要面对比他们人数多三倍的敌人。
小雷蛰倒想尽早同他们汇合,但门外这两人实在有些棘手,形影不离,还三番两次试探突查,手段老练又警惕性高,除非一次性解决两人,不然但凡漏掉一人都会让他们找到机会通风报信。
可要如何……这两人才不会看到他的第一时间就警惕,报信其他人呢?
小雷蛰低头沉思半响,想到什么又抬头重新看向摄像头。
这个办法……虽然有风险,但也未尝不可。
……
重新回到门外守岗,同伙已经没得劲,懒懒散散地靠着墙,本来以为能捞到点什么的,结果跑里跑外啥都没有,真是白忙活了。
同伙掀起眼皮看了眼还在警戒的守门人,“把眼睛睁大了,这次可看仔细了,别眼花了。”
守门人攥紧刀柄,没有反驳。
在这里已经有好几年的老油条最会抱团,得罪了人,在背后使点绊子都容易。
守门人闷声不说话,任由同伙阴阳怪气,同伙斜了斜眼,“没意思。”
同伙跺了跺脚,有些站烦了,干脆坐下来,随口使唤守门人,“有事再叫我,我休息会——”
咣当咚咙!
什么地方有东西倒地,声响中还夹杂一声短暂像被中途掐掉的惊呼。
刚要说休息的同伙瞬间一跃而起,抢在前头朝声音的方向兴奋冲去。
守门人:.......
老东西!守门人暗骂了句,紧跟其后。
这里除了他们守着的入口,已经搜过的杂物间,就只有不远处的一个公共卫生间,动静就是那里传来的。
两人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卫生间,还没靠近就看到了一个被撒了一身水,慌不择路从卫生间跑出来的小孩。
小孩身上的衣物还滴滴答答地渗着水,看样子是不小心打翻了水桶,害怕被发现慌了神想要逃离现场。
才跑没几步的小孩震惊地瞪大眼睛看向朝他而来的两人,他没想到竟然会撞上这些恶徒,惊慌失措地扭头跑回卫生间,想要关上门。
同伙却两眼放光,刚才听到的声音果然没错!
虽然小孩跑得快,但同伙还是看清楚了小孩的模样,面容精致漂亮,皮肤白皙娇嫩,脸上的红色掐痕更是显眼至极,让同伙十分理解其他人偷摸昧下来的行为。
亡命之徒向来没什么情谊,想要驱使他们只有利益,要威逼压得住人,也要利诱勾住他们,因而对于手下的偷藏暗昧,老大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给些甜头尝尝了,才好让人听话受驱。
所以有时候某个地方偷藏了些小家伙,同伙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总归——谁抢到的就是谁的。
同伙咧开嘴,大跨两三步掀开差点就能关上的门,直逼被吓得蹭蹭后退的孩子。
小孩恐惧地举起细小的胳膊挡在眼前,好似这样就能挡住可怕的恶徒。
只是从顶直射下来的光芒,让笼罩住小孩高大的阴影更加深沉。
从他们冲过来一切不过十几秒,追在后面的守门人没有细想,只是跟着同伙一起闯了进去。
入目的是同伙迫不及待向前扑的背影,这让深知同伙为人的守门人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然后这一步就没有再迈开过,只有两具失去呼吸的尸体砸在了湿漉漉的瓷砖上。
明亮的灯光重新照在恢复平静面容的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