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题记:
“本是满心期许的等待,转角却撞见他与别人的温柔。”
01.
下课铃刚响,教室里便炸开了锅。
同学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元旦晚会的奖品。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晴晴,这次你打算在元旦晚会表演什么呀?”几个女生围在苏晚晴桌前。
“这还用猜嘛,一定是芭蕾啦,人家可是省赛冠军呢。”有人抢着回答。
苏晚晴抿嘴轻笑,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哎呀,那有那么夸张,等到时候再说吧,不过......你们想看我表演什么呀?我还会拉小提琴哦。”
苏晚晴周围的女生听说对方还会拉小提琴,更加激动了,有些甚至还夸张的叫了起来:“哇!晴晴你好厉害呀!”
趴在桌上睡觉的周野终于受不了,他皱了皱眉,起身走向江予白的位置。
他反坐在前桌的椅子上,下巴搁在椅背上:“太吵了。”
“对了,你们元旦打算表示表演什么节目?”他问。
江予白懒洋洋地趴在桌上,侧头看向身旁的林初夏:“小林老师,对于这次的元旦晚会,你怎么看?”
林初夏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他。
她从小就太这种比较吵闹活动,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待着,你要问她怎么看?
她只能回道:“坐着看,不然站着看也行。”
江予白忍不住笑出声:“这可是高中的第一次元旦晚会哎?你不得上台表演一下?”
林初夏“哦”了一声,继续埋头写试卷,“我上去表演什么?表演解方程吗?”
她说的那确是实话,她一没有美貌,二不会才艺的,除了在下面坐着,就在坐在下面鼓掌。
在晚自习最后一节课时,江予白却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来传信的同学说是因为元旦晚会的事情想找他商量。
02.
江予白起身走出教室,脚步一顿,突然回头,笑着对林初夏说道:“小林老师,放学的时候等我一下呗。我新买了辆自行车,可酷炫了,到会儿放学我送你回家,带你兜兜风。”
他声音不小,一下子吸引了班上不少同学的目光,大家纷纷回头,好奇的看同他俩。
林初夏有些错愕的看着江予白,被周围盯上来的眼睛,看的耳根直发红。
她默默低下头,拿起桌上的笔,假装镇定地继续写作业,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又期待又紧张,悄悄盼着放学江予白来接她。
随着放学铃声的想起,同学们纷纷走出教室。
林初夏坐在位置上,眼晴时不时望向门外漆黑的夜空,满心期待着江予白的身影。
可等好一会儿,教室都快空了,也不见江予白回来。
直到学校保安来检查教室,催促着林初夏离开,她才不得已的收拾书包准备离开。
她收拾书包的动作逐渐放慢,目光时不时瞥向教室门口,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低下头,握紧了手中的笔,一股说不出的酸涩涌上心头。
这么晚了,他到底干嘛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林初夏有些担心,看着旁边江予白室荡荡的座位和还没收拾的书包,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将他的书包一并收拾好,带下了楼。
她坐在教学楼前的那颗梧桐树下,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想着江予白说不定马上就来了。
按理来说,他们被班主任叫去商量元旦的事情,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啊,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来?
难不成去排练节目了?可是学校没有专门的地方给元旦表演的同学排练。
如果是江予白的话,要排练节目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实验楼顶层的废弃钢琴房。
林初夏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朝着实验楼走去。
月光如水,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略显单薄的身影。
来到实验楼顶层,整个楼道空荡荡的,静谧得有些可拍。
月光斜斜地照射在走廊上,投下一片片清冷的光影。
林初夏抱紧江予白的书包,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前走,每走一步,都能清晰的听到自已的脚步声在楼道里问荡,那声音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让她心里愈发紧张。
走着走着,她开始怀疑江予白是不是已经不在学校了,甚至是不是早就把她忘了,自已提前走了呢?
03.
直到一阵悠扬的钢琴声和熟悉的歌声,从走廊尽头的钢琴房隐隐传来。
是江予白的声音,正唱着许嵩的《如果当时》:
“红雨漂泊泛起了回忆怎么潜。”
“你眉目如当年”
“流转我心间。”
“......”
那歌声在寂静的楼道里飘荡,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牵引着林初夏。
她不知不觉地跟着歌声住前走,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嘴里还小声哼唱着,身体也随着旋律,不由自主地轻轻舞动,沉浸在这美妙的氛围里。
直到钢琴声和歌声戛然而止,林初夏才猛地回过神来,一下子愣住了。
她站在走廊上,慌乱地往前后看了看,还好,四周一个人也没有,要是刚刚那副模样被人瞧见,可就大尴尬了。
她赶紧调整好情绪,轻手轻脚地朝着钢琴房走去。
为了不打拢里面的人排练,她小心翼翼的趴在窗边,想先看看里面的情况再进去。
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在略显昏暗的钢琴室内。
苏晚晴微皱眉头,坐在一张废弃的课桌上。
课桌上布满着灰尘,而她坐着的那块地方却是干干净净的,显然有人特意擦过的。
她的脚悬在空中,突然,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江予白单膝跪地,跪在她的面前,动作轻柔地将她的一只脚放在自己膝盖上方。
少年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满是关切,看了苏晚晴一眼,又低下头,单手托起她的脚底,轻轻扭动着她的脚踝。
看样子,是苏晚晴的脚扭了。
江予白放下她的脚,抬起头,似乎在和苏晚晴在说着什么。
苏晚晴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着头,说了句什么话。
江予白像是有所感应,突然转过头,看向窗外。
窗外空无一人,只有那轮刚躲进云层里的月亮,隐隐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04.
看到这一幕,林初夏只感觉心里像被重重锤了一下,一阵酸涩涌上心头。
刚刚还满心期待见到江予白的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难过。
她慌乱地跑出实验楼,蹲在一楼教室的门边,双手紧紧攥着江予白的书包,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刚刚江予白单膝跪在苏晚晴面前,温柔关心她的场景,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失魂的走出学校,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已经9点30了。
最后一班末班车早已错过了,打车回去吧,她现在哪里还有钱打车回去。
从学校到市井那边要25块钱,而她现在身上最多还剩10块钱。
林初夏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今晚只能走路回家了。
她抬起头,刚好撞见在校门口和保安大爷软磨硬泡的周野。
周野趴在保安室的窗户边,撒着娇,“大爷~你就行行好,让我进去吧。我朋友在里面受伤了,我的去接她回家,她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保安大爷躺在那张木质摇椅上,翘着二郎腿,听着收音机里播放这的京剧,不耐烦的驱赶着周野,“去去去,我都里里外外检查过了,教学楼里哪里还有人啊?”
“你们这些小娃娃,我见多了,谁知道你这么晚了进去干嘛?”
周野不死心,还在努力解释:“万一大爷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有地方没有检查到呢?”
“不可能,你大爷我记性好着呢,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保安大爷睁开眼,还想在教训周野几句,却看见林初夏水灵灵的背着书包从学校里面走了出来。
保安大爷顿时火了,“你们这群小娃儿,说了不让进,就是不让进,怎么晚了出了事情哪个负责?快点回去了。不然我打电话叫你们家长了哈。”
林初夏和周野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默默走出校园,两人并肩站在马路边上。
秋日的晚风轻轻吹过,吹乱了他们额前的碎发,也吹乱了他们的心绪。
周野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问,“你怎么还在学校?”
05.
林初夏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反问道:“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你怎么在这儿?”
周野抓了抓头,老实回答?“江予白给我打电话,说苏晚晴在练舞的时候脚崴了,让我来接他回家。”
林初夏点了点,又想起刚刚在钢琴室看到的那一幕,心里一阵抽痛,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把手里江予白的书包扔给周野,强装镇定的说:“你把这个给江予白,我先走了。”
周野看着手上的书包,追了上去,“怎么晚了,末班车早没了吧,你怎么回去?”
“走路。”
林初夏扔下这两个字,头也不回就走了,背影透着几分倔强和落寞。
周野没再追上去,只是掏出手机,低头发了条消息。
等他再抬起头时,林初夏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被黑暗吞噬。
林初夏低着头,脚步匆匆,心中像有团火在烧,可又不知道该冲谁发火。
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她狠狠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石头咕噜噜滚出老远。
“哟,火气这么大?”
江予白骑着自行车,从林初夏旁边经过,他放慢速度,和她并排前行。
见林初夏不理他,他也开口问道,“不是叫你等吗?你怎么自己走了?”
林初夏依旧不啃声,像没听见似的,继续闷头往前走去。
“你怎么不理人?”江予白眼睛看着前面的路,手上掌稳稳握住车把,“你不会以为我忘记要送你回家这件事,生气了吧?”
江予白突然停下,双脚稳稳撑在地面上,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语气带着几分哄劝:“好啦,别生气了,我是真有事耽搁了。”
“快上来吧,等你走回去,估计天都亮了。”
林初夏这才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眼眶微微泛红,声音有些发紧:“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自己走回去。”
06.
说完,林初夏又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江予白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满脸疑惑,大声喊道:“不是,你底怎么了?我走之前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啊,你憋在心里我又我不知道。”
“我能说什么?”林初夏停下脚步,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书包带,“我有什么好说的......”
她想说“”我又有什么资格来生气”,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对啊,她凭什么生气呢?她和江予白又是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林初夏低下头,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她抬起头,勉强挤出一抹笑,看向江予白:“我们回家吧,小江同学。”
面对林初夏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江予白一下子愣住了,他错愕的点了点头,推着车走到林初夏身旁,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啊。”林初夏坐上自行车后座,手轻轻扯着江予白的衣角。
江予白扭头看向坐在后面的林初夏,借着月光,他分明看见她眼睛里闪过一抹泪花。
江予白刚想开口问她怎么了,林初夏却迅速抹掉眼角的泪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又故作轻松的说道:“出发吧,小江同学!”
江予白转过头,默默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只是用力蹬起自行车,向前出发。
秋日的夜晚,凉风习习。
林初夏看着少年宽厚的的背影,心中却泛起一抹酸。
要不是那天夜晚的风足够大,吹干了她眼角的泪水,等江予白送她到楼下的时候,她恐怕早就哭成了泪人儿。
两人并肩走在小区单元楼下的林荫小路上,四周静谧无声,只有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