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傅清卿眉头凝皱瞬息,心下质疑也没问出口,旋即翻出窗外。据书童所言,此刻崔府西南方位的守备最是薄弱。她搀着崔平贵,前往他指的方向,抵达一处被灌木掩盖的洞口。
“从这里可以出府。”崔平贵一手搭在傅司肩背上,未经规束的柔发抚摸他手臂,好像在拨动他躁动的心弦。他说,“那个簪子,方才破损了,落在房中了。下次赔你。”
“一根簪子罢了,不必。”傅清卿率先通过那隐秘的出口,“出来,我带你回镇国公府。”
两人顺利抵达傅家,因没有提前打扫多余的客房,傅清卿便带他住进了沈亦川曾住过的厢房。
“你在此好生修养,剩下的交给我。”她将阿圆唤来照顾崔平贵,叮嘱完准备离开。
崔平贵连忙支起上半身,叫住她:“傅司。”
“嗯?”傅清卿驻足,转过身看他。瞧崔平贵眼神闪烁,一会儿看守在一旁的阿圆,一会儿又魂不守舍地盯住地板,她心领神会,将阿圆支到外面。“现在可以说了。”
榻上面色苍白的男子诡异地浮上薄红,他闪烁其词,半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拍了拍自己的榻边。“你坐过来,我同你讲。”
傅清卿没有迅速过去,她下意识地感到不妙。
“我声音小,你坐过来,会听得清些。”
等到傅司做到自己身旁,崔平贵屈腰靠近,趁他反应不及,抬手将她没来得及束起的秀发拨弄到耳后。“怕它挡住我的话。……傅司,你可知古时有哀帝为董贤断袖?”
傅清卿曾有一段时期广览书籍,在一书中了解过此二人,怎会不知。她想要装作没听到,准备起身远离。谁料崔平贵早有预谋,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抓住她的手腕。
“我初看时不解,为何会存在这种情谊。现下再看,竟心生羡慕。”崔平贵忍着羞耻孤注一掷,凝注不敢正视自己的人儿,字字充斥爱意:“傅司,是我心不由己,是我情不自禁……喜你爱你一事,崔平贵深陷其中。”
崔平贵心知,他不能如此心急,他应该要细水长流。可崔家即将崩塌,他再没体面的身份同傅司站在一处。
他怕,往后没机会细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