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
镜暇事到如今才晓得遗憾自己学的词实在太少,文化不多,绞尽脑汁才终于找到一个勉强合适的词——“刺激。”
“开始了。”贺兰笑着,好像是真的只是在凑热闹看一场大戏。
诡异的音乐声响,数千个明晃晃的火把有节奏的晃着。
跺脚的声音整齐划一。
本来挺鬼畜的画面就这么硬生生的凸显出几分诡异。
“天佑我族,神脉相承。”
镜暇:……
你们的神女估计现在已经反水了,到现在还在想着神事情呢,你们这群人的心是有多大呀?
“你们这群畜牲,会遭到报应的。”稚初被那些八尺大汉按住,像模像样地喊着挣扎着,一时之间足以以假乱真,把濒临死亡的人的绝望演绎的淋漓尽致。这个演技,镜暇愿意给十分。
一把刀子闪过寒光,利索的抹了他的脖子,血溅三尺。
“啊——”稚初在被杀时还贴心的配了音,效果……不好评价。
“这次的这个怎么这么吵,平时的那些都是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拿着刀的人有些嫌弃的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迹,还顺脚踢了一脚某个人的“头”,咕噜噜的滚了好远。
这次连贺兰都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这个稚初还挺会演的。”
“如果还有下次的话,下次有这种活还让他做。”
“神蝶快要苏醒了,快喂食,让人呈上贡品。”
一旁的祭司听见祭坛下的动静,神色大变,急匆匆的组织人点上香火,跪拜行礼,稚初的“遗体”被小心地装进一个巨大的金色盘子里,摆上鲜花加以装点。
虽然……这个装饰还不如没有,但是也好歹是人家的心意。
然后毫不留情的连着盘子一起丢进一个不知道有多深的洞里。
稚初:我谢谢你。
稚初最后用的法术,一脸绝望的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钻了出来。
“感觉怎么样?”宋斩风难得笑眯眯地和他说话,但是稚初怎么着都觉得他貌似不怀好意。
在强大的压力下,他的大脑高速运转,如果可以看出来稚初认为他的脑子一定快要冒烟了。
“师兄想知道的话有机会可以试一试。”
难得聪明了一会的稚初说完知道大事不妙,可能要挨一下自家师兄的眼刀,连忙转移话题,“师兄,祭坛在动。”
若是平时宋斩风或许会一点情面也不留的训斥一句蠢货。
但是,现在他说不出来。
整个祭坛都在震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样。
沈绯樱到底有些能力,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昏睡药粉顺着操纵的恰到好处的风飘了过去。
“师兄,人数比我想象的多得多,要一下子弄晕这么多人需要时间。”
“无事。”还有人可以帮忙。
南芜青看着不远处的宋斩风一行人,大概也猜出来他们也要有所行动了。
毕竟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再继续呆下去,死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情。
他们这一群人,确实运气不好。
南芜青心里计算的时间,接下来必须要做到分毫不差。
不然的话就是尸骨无存。
墨妍被一群人搀扶着走到祭坛前,虽然祭坛震动的厉害,但是她却没有一丝害怕的表情。
“神明予吾指示,天地将明,他不会忘记吾族的牺牲,愿意赐福于吾族百年昌盛,风雨顺时,祈颂余年。”
墨妍神色庄严肃穆,就好像在真的转述神明的话一样。
不久之前……
南芜青特意去找了一趟墨妍,希望他能帮忙“如果人数太多,昏睡散的药效会发挥的慢一些,到时候还希望你可以帮忙拖延时间。”
墨妍沉默了一会儿,“帮你可以,但是你也要帮我一个忙,我想要拜入苍茫派,到时候你要帮我。”
她说这句话时全然是看玩笑的语气,头上的金钗流苏轻轻摇晃出好看的弧度,眉心间的花钿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缓缓的绽放,眼尾溢出点点笑意,白色掺着金线的披帛在她手中不断的缠绕打结在散开。
南芜青不是瞎子,自然也认为这个场景称得上是唯美。
“好。”
一想到那个人莫名严肃的表情墨妍还是想笑。
但是她到底没有笑,从身边神侍的手里结果金子打造的金莲放在神台前,点上灯火。
一整套下来最是繁琐,也最是养眼。
时间在此时好像慢了下来,台下刚刚还聚精会神的人一个个的昏昏欲睡,有些更是支撑不住直接睡了过去。
唯有祭台躲过了这场时间的玩笑,依旧我行我素,愈发的嚣张。
“祭坛要撑不住了,你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越远越好。”南芜青知道时机成熟,从暗处跑了过来连忙甩出一张传送符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墨妍的手里,“你不是八荒镜分配来的人,可以离开。”
墨妍没有拒绝,她知道自己没有法术护身,帮不上忙就算了,留在这里只会让他们分心,直截了当的选择离开了。
只是穿越过传送符拉开的结界时,她没有忍住回头看了南芜青一眼,他已经匆匆的回过头,背影离她越来越远。
就好像这一辈子只能擦肩而过一样。
墨妍突然有一种感觉,他们之间好像也只能这样,永远的见上一面,永远的转身离开各自奔向相反的方向。
“烦死了。”
“那个女人是谁啊,师兄竟然亲自送她离开。”
沈绯樱气冲冲的跺了跺脚,可是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打开了结界护住这些脆弱的凡人,一个瞬移符过去,直接将人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生气归生气,但是师兄交代的任务还是要做的。
伴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撞击声,祭坛越来越不堪重负,轰的一声巨响,一群黑压压的东西从下面一涌而出,像狂风暴雨快开要来时的乌云,遮天蔽日。
镜暇看着脚底突然沉重,仿佛已经能够看见自己浑身都是血的场景了。
一张火符直冲那群扑棱蛾子而去,飞蛾与扑火的习惯,一时之间哗哗啦啦的像秋天的落叶一样从天上掉下来许多,运气不好的,直接被高温灼成了一缕烟尘。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更可怜,还是那群蛾子更可怜。
南芜青身上的衣袍飞舞,狂风就像是一把刀刃一样毫不留情的挥舞在他的身上。
“师兄……”沈绯樱有些担心他,这群蛾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实在是闻所未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毒,他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冲进去实着是有些危险。
火符燃烧殆尽,但是那群蛾子好像有数不尽的数量那样,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到最后,祭坛如同强弩之末一般,尘石头飞溅,像雨点子一样落到各个地方。
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冲破了最后的封印。
一双几乎有两个人长的翅膀张开,那是真正的遮天蔽日。
“这又是什么品种啊?”镜暇几乎是带着哭腔胡乱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剑,黑色的汁液弄的衣服到处都是。
稚初被一只看起来像是过分发育的蛾子一口叼上了天,看起来分外的可怜。
贺兰脸色也不太好看,眉头拧的就像是迷宫一样。
“我们弄死的那几只估计只是幼虫,现在人家成年的老爹老妈来了。”
虽然表情很严肃,但是嘴巴依旧欠揍,说话还是跟往常一样不着调。
镜暇觉得这个笑话还挺好笑的,可是眼前这个跟世界末日一样的情况压根就让她笑不出来。
如果副本有难度的话,她这个副本一定是地狱级别的难度。
这样干真的会死人的呀……
“咱们还是准备好,看准机会就跑吧,这些东西我们打不过。”贺兰虽然还依旧是笑眯眯的,但是已经开始认真了。
镜暇这么些年,其他的学的也就一般般,唯独有一样东西已经练得出神入化。
那就是——跑!
浮尘月,作为逃跑是最好用的法术,镜暇没有理由不学会它。
口念法诀,步履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