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依寻瞥了眼她手中的玩具,又按着女儿肩膀,给小团子调转个方向:“你再出去玩一会儿,娘有话和爹爹说。”
唐桑曈扭回头,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问:“娘要和爹爹说什么?”
裴依寻只是笑笑,把女儿往前推去了。唐阅慢慢走近,下意识看一眼女儿,再望向裴依寻时,明显有些紧张:“阿寻,你有何吩咐?”
“你跟我过来!”
裴依寻转身进屋,唐阅原地踌躇会儿,毅然跟上。等二人来到屋里,裴依寻却端出一盘黄澄澄的果子,拇指大小,一个个跟枣似的。
她嘴角一弯,瞬间和颜悦色起来,柔声说道:“夫君走了这么久,吃个果子解解渴吧!”
唐阅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意惊住了,直愣地盯着她,慢吞吞拿起一个果子,正要往嘴里丢,就见她伸手阻止:“哎!夫君,你还没剥皮呢!”
“哦!”唐阅恍然醒悟,慌忙把那果子的外皮剥了,露出半透明的晶莹果肉,想也没想,就扔嘴巴里。
仿佛时间停止般,他整个人瞬间定住。
裴依寻捧着一盘果子,歪着脑袋,好声试探:“甜吗?”
唐阅缓缓转动脖颈,直愣愣盯着她,随即点点头。裴依寻却是柳眉微蹙,不相信似的,再问道:“真的甜?”
“非常甜!”唐阅咽下果子,说得万分肯定。
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裴依寻不禁怀疑起来:“怎么可能!”
一说完,她赶紧放下果盘,自己剥一个丢进嘴里,随即脸上五官都酸扭曲了,口水汩汩往外涌。
呸!就说嘛,南酸枣怎么可能是甜的!
裴依寻酸的眼都睁不开了,恼羞成怒道:“唐阅!你居然骗我!”
见她酸成这样,唐阅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直接笑出来。裴依寻可瞧不得他幸灾乐祸的模样,立刻抓起一把酸枣砸过去。然而唐阅稍微侧身,那把枣子就擦过去了。
裴依寻越发生气,提起裙摆就追过去:“唐阅,你有本事别躲!”
但大祸临头,哪有不躲的,唐阅立刻绕到桌边避着。两人围着桌边绕来绕去,裴依寻连片袖子都没摸到,而唐阅倒是笑得越发开心。
她又气又急,直接跳起双脚往前扑去,本想捉住唐阅,却不料肚子撞在桌沿,顿时疼得哀叫一声:“啊!”
唐阅神色骤变,慌忙跑到她面前紧张问:“阿寻怎么了?”
裴依寻又疼又气,下意识甩过去一巴掌。“啪”的一声,正好打在唐阅脸上。
刹那间,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她瞬间回神,心惊胆战地望着唐阅,正在犹豫要不要道歉时,忽而感觉身子一轻。
唐阅将她抱起,快步来到床边,又小心翼翼将人放好,跪在她面前牵着她手柔声说:“只要阿寻能原谅我,莫说是扇我一巴掌,就是捅我一刀也成。”
裴依寻鼻子一酸,突然笑起来:“傻瓜,捅你一刀,你还能活吗!”
“若你以后都像昨天那样不理我,那才是生不如死。”唐阅说着。
裴依寻越发感动,可感动了会儿,忽然意识到不对,以唐阅这个闷葫芦,怎么会说这种话?
她立刻收敛神色,问:“这些话不会是别人教你的吧!”
毕竟前面才来个人劝她。
唐阅道:“一些,但每一个字都是我心中所想。”
望着眼前老实巴交的人,裴依寻沉默了,须臾又是一叹:“算了,懒得和你计较!”
唐阅随即一笑,越发殷勤:“阿寻,你刚才没事吧?要不要我去给你找个大夫看看?”
“用不着。”她抚摸着腹部,目光温柔又无奈,“我刚才撞疼它,它和我闹脾气呢。小宝乖,是娘的错,下次一定小心些。”
唐阅随之看去,她的腹部隆起了些,像是怕惊扰了其中沉睡的胎儿,他轻声问道:“它有名字了么?”
裴依寻摇摇头:“时间还早,就没去想。”
“也不早了。”唐阅双目微微出神,徐徐说着,“我上次回去,谷雨刚过,如今九月十八,该想想它叫什么了。”
裴依寻抬起眼眸,笑意盈盈:“老大是我取的,这个留给你,你给它想个名儿。”
于是唐阅认真思索起来,但给自己孩子取名儿,还真没那么容易决定下来。他想了许久,很多个字,都觉得不好,便和裴依寻说,下去再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