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好，请问，上一次说的兼职还有空位吗？”

再一次来到那家标本店，迟意脑子里不停强调自己记住老板的样貌，但眼睛对上那张脸后，思绪飘忽一瞬，什么也没能留下。

几次尝试，他只能放弃对那张脸的兴趣，改为看向展示出的标本。

老板似乎意料中他会来一般，放下手里的报刊，拿出一个本子翻动遗憾道：

“很遗憾，客人，最近的服务生已经招满，你可以留下联系方式，有需要我会联系你。”

他随意填写下自己的信息，放回前问道：“能看吗？”

老板：“当然。”

很普通的登记笔记本，每页是各自不同笔记留下的联系方式，杂乱的内容里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最近的日期里有一个熟悉的代号‘48444’这个数字被划去，备注写着丢失。

后面一页只有一个代号‘45361’画圈打上问号。

‘嘣咚’

一声很轻微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响起。

老板从报刊里抬头，视线落在地上掉落的笔筒上，翻阅笔记的人一边捡起，一边低声为自己的不小心道歉。

老板微微打量面前的人，再重新将视线投回面前报刊时，又一声巨响传出，这一次声响很明显是从里屋传出。

迟意维持面上的笑容转移话题，心里骂骂咧咧将里面找线索的人表扬一番：

“老板，看来你有客人上门。”

老板不慌不忙坐在椅子上，淡淡道：

“不请自来的客人，今天可不止一个，我只会招待礼貌的。”

‘噼里啪啦’

迟意、老板：“……”

这一次的响动是唯恐外面的人没有注意到，持续很长一会才再次安静下来。

“看来里面的客人很着急。”

迟意尽量忍着笑，一边将笔记放回原位，一边往外走，到门口时无意道：

“老板，丢失的花瓶回到原位，你会开心吗？”

老板开门的动作停顿：

“丢失的东西找回，我或许是应该开心。”

他冲着老板突然大声喊一句：

“老板，换个人，考虑考虑我的兼职。”

老板冷淡道：“等通知。”

“祝好运。”

隔着小巷望着远远狂奔的背影，嘴里低喃一句，等待一会，他重新回到标本店，直接拉开里间的门，走入。

里间屋子里四周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的玻璃展柜，里面展出着比外面更具有个人色彩的艺术展品。

比如一只闪蝶的翅膀，一边自然一边为人为的镂空机械，同类型的机械与自然结合的展品数不胜数，密密麻麻。

但除开这些展品，并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他不确定自己不算靠谱的队友能把老板遛多远，确定无线索，直接拉开下一扇门，

下一扇门后的景象，是上一次他见过的摆设人的画室，只是这一次没有人，画室也干干净净…

不对，干干净净，那刚才的响动从哪里传出。

一下找打盲点的他，快速回到上一个房间，发现两房间中间位置与肉眼可见的空间存在差异。

沿墙而走，墙尾半靠的画有一定的拖动痕迹，上前搬动开，一个暗室露出。

迟意估算时间猫着身子钻入里面。

室内的灯闪着红色，地面有一个个碎裂的玻璃瓶，半空吊着一根线顺着找去，可以发现一旦手动搬开画，半挂的玻璃瓶会掉落发出声响，不是一个是一串。

迟意：“……”

---嗯，声源找到，难怪他搬动画的时候感觉手感怪怪的，原来是你硬生生掰开的，不愧是你-慕同学。

一个个巨型的玻璃瓶倒从天花板上垂落倒挂，里面放置着各种的人体残肢，本该让人胆寒的画面，确很难引起对血腥恐怖的排斥。

因为摆放在玻璃瓶中的肢体如同艺术品，同外面机械蝴蝶被人用心装饰点缀，是一种震撼而不可言说朋克的美。

从天花板上面的东西收回视线，他看向房间侧方，玻璃板上贴着他们每个人的照片，有的画上×，有的是问号。

画×的照片是昨晚那位女士，躺在垃圾桶里。

而他和慕轻的照片贴在一起，连线间画着一个问号。

空荡荡桌面上摆放的正是那期被借走报刊，没有太多时间粗略看过内容，直接离开暗室。

‘嗒，嗒，嗒’

刚将画回位，与小巷连接的后门外传来脚步声。

盯着一点点被扭开的门把手，别无选择的他只能快速从另一扇门跑去。

身后紧逼的脚步声还未停下，他快速穿过玻璃展厅，走出店门那一刻，一直专注身后的脚步声，以至于未注意到其他地方，从门收回的视线一下撞上从拐角迎面走来一脸恼怒的老板，心猛地提起。

老板状似体贴：“客人，你为什么没走？”

迟意面不改色：“迷路。”

“迷路？”

“说出来挺不好意思，社恐不敢问路，所以老板哪条路能够出去？”

“…直走。”

“哦，原来是直走，谢谢老板，你真是好人，再见。”

“……”

丝毫不心虚的接受着来自后方老板的死亡凝视，他甚至中途几次回头微笑对老板的注目礼表示感谢，虽然看不清老板的脸，但对方那紧握的拳头和咬牙切齿的慢走，因该是高兴的。

走出小巷，遇到406的男人正鬼鬼祟祟的从一间酒吧面色紧张离开，后者见到他神色紧绷一瞬，下意识捏紧自己的挂牌，恶狠狠瞪他一眼匆匆离开。

往男子离开的酒吧看去，只从外表看不出什么，本着上一次酒吧的美好印象与那丢失的劳务费，不太适合拜访，收回视线往回走。

回到酒店，正昂首挺胸向慕轻激动比划着说着什么的金夏天，不知道是不是光线问题，那位金同学又脏了。

慕轻投来似笑非笑的视线，困惑夹着细微的咬牙切齿的语气：

“亲爱的，我们的计划好像不是一个。”

迟意一脸理所当然道：

“我非常相信我队友的随机应变能力，能回到这里看上去我们配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