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商讨间,花船突然一阵剧烈晃动,仿佛正在海上乘风破浪。
为免多生事端,顾念当即斩断捆缚祝杭的绳索,三人逃出房间。
祝杭选择潜伏于花船中伺机行刺,顾念二人则先去找白泓雪汇合。
临别时他长长地一鞠躬,诚挚地说:“二位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来日若有需要,我必结草衔环相报。”
顾念赶忙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必介怀。祝大哥你行走江湖多年阅历深厚,可知有什么能重塑肉身的法宝?”
祝杭有些愧疚地挠挠头:“这我确实不知道,不过我在明月楼有个兄弟号称江湖百晓生,你拿着我的令牌,可询问他一个问题。”
双方就此别过,顾念把玩着令牌的吊坠,说:“不知白泓雪那边情况如何。”
他白干净的指尖缠绕着红绳,谢栖远目光总往那处瞥,心想顾念似乎碰到这些小玩意,手就闲不下来。
正待赶往汇合点,一阵刺耳的尖哨声划破宁静,侍从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厉喝传来。
“来人,刺客逃走了,快给我搜!”
顾念神色微凝:“看来我们得拖住侍卫,给祝大哥争取藏身的时间。”
他当即抽出腰间软剑,砰砰两声击碎船舱,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在那边,快追!”
侍卫如潮水般从走廊两端涌入,成首尾夹击之势,将他们团团围住。
二人背对着背,谢栖远指尖黑雾聚拢,眼中掠过一抹嗜血的光:“你前我后,比谁杀得快如何?”
“打晕即可,别整那么血腥。” 顾念不甚赞同地嫌弃道。
侍卫们无疑被这狂妄之语激怒,二话不说纷纷提刀砍来。
顾念身形仿佛游龙般穿梭于侍卫之间,融雪剑势凌厉地直刺对方手腕,所到之处空气皆覆寒霜,血液粘染上剑刃,化为粒粒晶莹水珠。
侍卫吃痛松手,刀械随即散落,身体被如水的剑气弹开,东倒西歪砸破舱壁。
后方谢栖远五指曲张,黑雾分裂成千千万万条小蛇,钳制住侍卫前进的双脚,令其身形不稳摔趴在地,一拧一拽间发出着骨骼脱臼的咔哒声响。
战斗结束在须臾之间,看着满地哀声叫唤的侍卫,谢栖远吹了吹指尖:“无趣,不堪一击。”
二人跳出船舱,却被外面的景色震撼得愣在原地,没想到竟误打误撞来到了明月楼。
花船不知何时沉入水底,仰头是层无边无际的结界,把江水分隔成两个世界,四周陷入深邃的蓝色中。
月光穿透江面,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夜明石铺就的长廊恰似莹白巨龙,盘旋在幽暗的水底。
一座气势恢宏的高楼立于不远处,高台重檐,黑瓦朱楹。
楼体构造奇巧,一半立于河床之上,一半隐于深沟之下。上者为聚宝楼,下者为藏影楼,合称明月楼。
顾念望着变幻莫测的水面,突然开口道:“也许传说存在谬误,明月楼并不是只在天气晴好的夜晚现形——而是晴好的夜晚可推算出它现形的时间。”
“哦?”谢栖远被勾起了兴致,“愿闻其详。”
“因为晴天没有乌云蔽月,人们可根据阴晴圆缺来判断潮汐的涨落,退潮后高楼自然浮出水面。”
或许正是这虚假的传说,让有心者兜兜转转遍寻不得,使明月楼在世人眼中愈发神秘莫测。
顾念本欲通知白泓雪,忽见花船中瞬间爆发剧烈火光,一道人影冲天而起,柳潮升左手揽着名女子,右手抱着捆卷轴,几个纵身间消失在了明月楼深处。
白泓雪紧随其后,然而靠近高楼便被莫名的力量弹开,显然此处无法硬闯。
“白兄,这边!”顾念冲他挥手呐喊。
“我们这是来到了明月楼?”白泓雪凑近后也是颇为惊讶。
“确实,得来全不费工夫。刺客已经被放走了,你们那边有何发现?”
提及此事,白泓雪神色一凛:“这个柳潮升确实在背地拐卖人口,那位当众受邀的女子在下个渡口就遣一艘小舟送回去了,但他转而迎了另一人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