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先生从很早就开始给大户人家当私塾先生,口碑相当好,功底扎实,学识渊博,教学上严厉但不古板,在私塾先生这个身份上颇受尊重。
由于他此前教出过不少能够通过解试的弟子,从几年前他开始在华府学堂教启蒙之后,学堂的名声就越来越好。
虽然他只是教蒙学,不再教学生过解试,但也依然让人趋之若鹜。
马车很快驶到了华府学堂门口,灵玉和青兰下了车,就往学堂里走去。
因为是第一天上学,所以灵玉到的早些,这时候学堂门口还没什么学生来。
正在这时,又有一辆马车驶来,停在了曲阳侯府的马车后。
灵玉已经在学院门子的指引下往蒙学学堂所在的养正堂走去,而后来的马车上,却迟迟不见有人下来。
“听说现任的国子监祭酒也把他儿子送到了这华府学堂。”
“和我没关系,我不想学那些文绉绉的东西。”
“你爹我可是找了很多人请托,花了大价钱才能让你来这里上学。”
“我不想上学,我只想习武。”
“小兔崽子别不识抬举!我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你不听是吧!”
“我只想习武,来这里就是浪费钱。”
“……”
灵玉很快就在养正堂一位年轻的、算是助教身份的学生带领下,坐到了第一排。
之所以是第一排,自然是因为她太矮了,年纪又小,只有放第一排,先生课堂上才能看顾一二。还有第一排放置的是一套崭新的桌椅,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制、适合她这个身高的。
当然,学堂能够这样为她考虑,还是因为她是华家人,是曲阳侯之女、靖安侯之侄。
学堂的排布是每排两桌,左右各一列,一共五排,理论上能够容纳二十人,但实际从没有坐满过。
如果学生带了书童,那么学堂会安排学生和自己的书童会一起坐一张桌上。
由于华府要求伴读书童必须也是能读书写字的,普通的小厮不能当伴读,所以很多人没有带书童。
如果年纪小背不动书箱,会有门子帮忙,不会研磨,学堂里也有专门研磨的仆役侯着,只是也就一人,不太忙得过来。
很快,有一个学生带着自己书童走来,看着还是个孩子模样,但面容清俊,举止有度,先是和助教们打过招呼,然后看见灵玉,上前作揖行礼,并自我介绍,灵玉也连忙还礼。
当灵玉告知对方自己是曲阳侯府三姑娘时,一旁的助教连忙道:“这是我们华府的十二姑娘。”
灵玉会意,立刻称自己为华十二。
这人向她打过招呼后,即坐到了灵玉左边那排桌椅旁,中间只隔了一条过道。
灵玉也坐回自己的位置,并且觉得颇为奇特,国子监祭酒的儿子,竟然也会来这种勋贵家的学堂。他这种出身,无论是在家自己教还是请人教,或者送去那种诗书传家的人家所开的学堂都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很快,众人陆陆续续来了,也互相行礼问候。
除了灵玉之外,只又来了两个女学生,一个算是灵玉的堂姐,行十,另一个只能算同族。
十堂姐一看见她就笑道:“十一妹妹经常在家中念叨,说以后上学可以和十二妹妹一起,可没想到十二妹妹来的早,又听说只会在这里府几个月,等她来了,你怕是早就走了,真是……不凑巧。”
灵玉想到中秋那天见到的那个笑容格外亲切的女孩儿,也觉得没机会同窗算是遗憾吧。
这时,冷先生来了,众人连忙向先生行礼,先生点点头,发现左边第二排的桌子还是空的,一个眼神给到了那个助教。
助教非常无奈地出门去问情况。
不久后,一个衣服崭新但破烂的男孩儿满脸不情愿地走进来,身上都是鞭痕,伤口处还在渗血。
冷先生不满:“成何体统!”
于是有人连忙带着那男孩儿去包扎伤口,换了一身衣服。
等他回来,助教向冷先生正式介绍了新来的二人,二人才正式向先生行礼。
但行的并非是正式的弟子礼,他们可不一定留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