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群年少的孩子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迷茫时,兵马司衙门里,除了值班留守的人外,韩振平拉着昨日那一群人,再加上几个指挥各自的两三个心腹,找了房间搬来桌子,从酒楼订了一桌子酒菜,并且安排了两个弹唱的女子伴奏助兴,才开始愉快地享受起来。
“啧啧,没了那小丫头在,真是轻松多了。”
“就是就是,酒桌上哪有她聊的份儿。”
韩振平则是提醒道:“昨日已经是喝过一轮,今日可得悠着点儿。”
“韩大人,”丁麟几杯酒下肚,正暖和着,想起昨日来,便问,“她该不会突然出现吧?咱们这在座的,可有人向她通风报信?那我们可没好果子吃。”
刘沐澄立刻应和:“是极是极,她这丫头最是小心眼,知道我们在这里不带她,肯定又觉得我们在排挤她。”
说着,他看向了雷勇。
在场众人中,只有雷勇是和灵玉一道进来,不是百分百和他们一条心的“老人”。
雷勇继续咽下嘴里的饭菜,十分不解道:“看我作甚?”
“好了好了。”韩振平赶忙打断,“她带着一大群小子到南湖游船赏枫叶去了,肯定不会来,就算是事后知道了,也可以说她早就有安排,不好打扰她。”
听完他这番话,众人才彻底放开来。
“哎……要我说,咱们这顿就该直接去寻香阁,如此她便没理由跟来。”
“呦,丁大人,你是又在那里有了相好?让大伙儿为你付钱?不愧是商贾出身,佩服佩服。”
“你这就错了,我平时去的是春意楼,寻香阁那是韩大人才去的,是不是?我听说那里新出了一对姐妹花,似乎是为了明年春闱时准备的,韩大人可了解一二?”
韩振平摇摇头:“这青楼的生意现在是越做越精了,那老鸨是真的一点儿不松口,只说是打小精心培养的,一个琴棋书画诗文样样出彩,另一个舞艺精湛绝伦,技近乎道,那吹的是天花乱坠……”
很快,几人从各个青楼据说明年要推出的新人,又聊到了那些之前惊艳过,但现在已经被人遗忘的花魁娘子们。
“听说翠蓝要为自己赎身了?韩大人。”
听闻这话,还不等韩振平说什么,雷勇的脸色倒是先变了。
众人自是看到了他的反应,纷纷哄笑起来。
丁麟还推了他一把:“竟然和韩大人睡一个,看来品味和大人相同呀!
“就是不知道你和咱们韩大人谁厉害?诸君,你们猜猜?”
“我们能猜个什么,得去问问人家翠兰姑娘!”
丁麟笑道:“这很明显嘛,咱们雷大人胜在年轻,生猛刚劲,韩大人胜在老练,经验技巧丰富,各有千秋,不分伯仲!”
韩振平此刻面无表情,手里的酒杯差点儿被捏碎:
“老丁,皮痒了是不是?”
“以为我提不动刀了?”
丁麟依旧笑着:“哪儿敢啊!”
韩振平却知道,丁麟嘴上说着不敢,心里想的肯定是:你韩振平肯定是要走的,到时候再见,没了直接的上下,高一级低一级又能有什么差别?
韩振平环视一圈,看众人差不多都尽兴了,便抬手屏退了两个弹唱的艺伎,正色道:
“诸位,明春我便真要调走,往后该如何,还请诸位思量清楚。”
刚才一直蹦跳的丁麟倒是沉默着不出声。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我劝你们想想清楚。”
从刚才起一直沉默的雷勇此时应声:“我来的时候,华指挥就是指挥。”
吕粱叹了口气:“她绝对比大部分人做得要好,我对她一直没什么意见。
“我本以为今日不过是因为昨日不能说些荤话,喝得不尽兴,才今日不叫她。
“可在座诸位若是有人有其他意思,那便恕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