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整个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三皇子仔细又打开笼子仔细看了看,点头道:“确实是死了,哎……
“我们把它埋了吧。
“宫里还有很多只这样的金丝雀,品貌都不逊色,也都更年轻活泼,换一只吧。”
七皇子眼神呆滞,讷讷道:“这是我最喜欢的……”
三皇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让他换一只喜欢?这未免也太过于伤感情了些,七弟毕竟还小。
“那你就去悼念它。”
……
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的集市,五公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居然真的被灵玉带出宫了,身边只带了一个丫鬟,父皇竟然能同意?!
她问灵玉这是怎么做到的,灵玉笑而不语,而是说:“出来转转,会开心一些,走吧,我带你去逛街。”
她兴奋地到处逛,去一切她能够去的地方,花光了她从宫里带出来的所有银子,以至于不得不从灵玉这里借钱。
而灵玉,她也很意外,只是想到自己如此被监视和保护,应当很安全,既然如此,那怎么就不能带五公主出来玩儿呢,她就试了试,还真的成功了。
等三人手上拎满了东西,五公主仍意犹未尽,有些苦恼道:“早知就该多带些人手,光想着人少不被拘着,玩儿得痛快了,没想到还是需要有人伺候……我可不想现在回宫。”
灵玉笑道:“这有什么,扔太子府放着不就行了,晚上让他派人把这些给你送进宫去。”
五公主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但当她意识到,相比灵玉对这件事那种自然而然的态度,她这个同胞的公主反而和太子府更生分,内心又是五味杂陈。
两人随后又去买一些送给太子府的东西,主要是婴儿的东西。
在这个过程中,灵玉不断感应着那些监视者的目光,他们的脚步气息带来的微弱气流。
总有一天,她要摆脱这些人。
女人也会有野心,而且不止于宅院之间。
这是皇帝对王宜春这个女修在朝堂上所作所为的最大体会。
在鲍家的案子上,他最终还是只处置了那个县令和那些有直接牵连的官员,并没有免去王宜春的官职,只是申饬和罚俸了事。
相比于寻常修道者更加难以容忍普通官员对他们的排斥和轻视,女修似乎有韧性得多,更加愿意委曲求全。
他看得出她性情刚硬,就算是老了也是一个性格倔强的老太太,但能够为了官位、为了那不知何时才能够到来的权势而忍到这个份上,她也确实不容易。
甚至于,通过观察她,他有些理解灵玉为什么那样抗拒走一条更常规的路,她们内心有着强烈的渴求,强到抗拒更多世俗的枷锁。
倘若灵玉能够一直坚持如此,那也未必就过不了心关。
甚至于这样的状态,对皇帝个人而言是极为有利的,她们没有后人,没有对于后代延续其生命意志的渴求,她们只求今生,只求在有生之年获得以她们的资质尽可以获得的一切。
纵然她们的存在是对世间纲常的一种破坏,也进一步增加了修道界和世俗之间的差异,似乎对于天下而言并不算好事。
但皇帝也并不总是需要做对的事情。
灵玉陪五公主逛了一天,回来以后碰上四妹妹过来找她。
她正巧把自己买的东西送给四妹妹,但对方似乎毫不在意,而是兴奋道:“我哥今天下棋赢了柳姐姐!”
“是吗?他真厉害。”灵玉没有表现得过于惊讶。
四妹妹有些失望,又一次强调:“那可是柳姐姐!”
“所以我说他很厉害。但我并不惊讶,因为他虽然忙,但一直有空下棋,但柳姐姐没有。不常下棋那棋力就会退步,这放在任何事情上都一样,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说完,灵玉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应该比她小不了两岁的四妹妹:
“你是不是该到了上学的年纪?”
“啊!我不要!”
“就你这顽皮模样,华府学堂那边还真不见得会收你。但你总是要上学,要读书识字,要明事理,不然将来就算只是平平常常的相夫教子,你也做不好。”灵玉摇头轻笑。
“可我姨娘说,我不愿意去就可以不去。”小女孩儿还在争辩着。
“但母亲说,府里的孩子,无论男女,到了年纪,都要去上学。”
“我不信,姨娘不会骗我,母亲肯定没说过。”
“母亲只是过去没说,但以后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