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腹痛又一次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变得疲惫,意识模糊,什么都没办法去想。
……
尽管消息已经被下令不许再传,但还是有很多人,用玩味的目光看着韩曜,用各种各样擦边的言语去挑逗和试探他。
行军实在是一件极度劳累而无聊的事,甚至还不如打仗。
所以当他们有了乐子可看,就不会轻易放过。
“你和哥哥我说实话,是不是曲阳侯府看不上你们家,也看不上你,所以你们两……”
“呵呵,说得好似你们都不知那姑娘的背景,别说曲阳侯看不上,就算他看得上,还有咱们主帅,还有靖安侯府,还有当今圣上和太子府……”
“啧啧,这家世,端得吓人,韩兄弟,我看除非你靠自己的功绩封侯,不然呢,是真没机会。”
“也不一定啊,你们忘了先皇后的事迹?这位侯府姑娘也是修道者,实力绝对不弱,听说还要加入灵甲军,她要是自己能挣个封侯的功绩,然后让给韩兄弟,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对对对,还是得看你们两人的感情够不够,要我说啊,就该生米煮成熟饭……”
“我看她脸上绝对是刻意涂黑了的,侯府姑娘啊,怎么可能不白白嫩嫩的……”
韩曜面对众人的围攻,不断辩解着,却只换来一声声嘲笑,最后挑了几个出言不逊的揍了一顿,面对军法官的问责时,理直气壮道:
“侯爷已下令不准谈论她,这群人违反了侯爷的命令。”
军法官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便只是记录了事情经过,而没有惩罚他。
而他的上官对他倒没什么意见,只是也忍不住笑问:“你一直道她只是朋友,是真这么想,还是觉得家世不够,配不上她?等着自己战场立功?”
韩曜已经彻底无语,他还是深呼吸,眼神坚定:“她是身负天命的人,而我亦有宏图之志,拿话本里那套儿女情长的东西安在我们身上,着实是看清了我与她。”
长官拍拍他的肩膀,依旧笑道:“志向归志向,又不耽误……看来你是真的没开窍啊。”
韩曜看着长官的笑脸,是真想把对方揍一顿,然后取而代之。
最该建功立业的时候,成天想着有的没的,他这上官没什么前途。
“我懂了!”这时,刚才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人又笑嘻嘻过来,“你打不过她,所以害怕夫纲不振是不是,那你小子也不能拿哥哥我出气啊!你得自己长本事,尤其是房……”
韩曜冷着脸,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
灵玉觉得自己会痛经这件事,既不科学,也不玄学,更透着一股子“人总该经历其该经历的苦难与折磨,不然人生就不完整”的荒诞感。
她坐在格外颠簸的马车上,只希望这东西赶紧结束。
无论她内心接不接受,眼下的情况已经是事实了,就像当初刚出生时,她必须要接受自己重新开始一段人生一样。
就在刚才,有人告诉了她,韩曜因为她而在军中和人打架的事,她一听就知道,那群人一定是在拿韩曜逗闷子,韩曜也是借题发挥打了人。
好在这件事最后没闹大,韩曜也保持了理智,众人没有因为长时间行军积累的疲劳和怨气接机发作,不然她可真就成了祸水了……
这情况真的,想想就很想骂人,拳头也不自觉变硬了。
也是在刚才,她听见马车外有人讨论这件事,说是韩曜因为这件事遭遇了打压排挤,一下子从人人看好的少年英才变成了只会窝里横的废物,前途一下子暗淡了几分。
灵玉理解他为什么要辩解甚至打架,因为不喜欢别人——尤其是那些用高高在上的口吻教育人的大人,把他们那套世界观强加在他身上,这个自我意识最膨胀的年纪,甚至会比之前年幼不懂事时都更不理智一些。
其实融入他们才是更好的选择吧……
他们可是要上战场的人,哪里能够不团结同袍、与这些讲要托付后背的人打好关系?
然而换句话说,只要你上了战场值得托付,此时的一些摩擦,到了那个时候,又算的了什么?
正当此时,马车帘子忽然被掀开,显现出一张满脸横肉的面孔。
“崔老大让我来照顾你!”
听声音才勉强能听出,这是一个有些苍老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