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依然对神虔诚,我们现在还自称是苍狼部族,苍狼神理应保佑我们这些神的子民,你作为神使,必须要用神力来击败战场上的敌人!”
阿力木面对着黑压压的敌军,面对着那些隐隐能看见灵光流转的大雍修士,心中只有绝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神已经不再能够庇佑他们,不再能够赋予他们神使以强大的力量。
而此时信仰最为虔诚的部落,以保护神殿为名在草原深处避战,不知是他们想保护神,还是进一步靠近神以寻求神的庇护,所以他在军前,得不到来自神的支持。
而其他的神使都是贵族出身,只有他出身平民,无依无靠。
于是,当战场上的嘶吼声与马蹄声响起时,他闭着眼睛,以没有任何法力灌注的肉体凡胎,冲向了从天而降的箭雨……
司天监,卢瑜又一次借着空闲的时间,过来寻找一些修道者相关的典籍,当然,这还是以修史为名义。
监正对此习以为常,并且孜孜不倦地劝说卢瑜干脆来他们司天监当差,省得两头跑太麻烦。
而随着卢瑜了解的东西越来越多,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上了贼船,若是真的到了某一个界限,那他要不要来就是不是他自己能说了算的。
他没有想过放弃翰林院编修这个有前途的职位,但依旧作死一般地不放弃往司天监跑。
就在最近,他发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所以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并不知北原的情况究竟如何,他们是如何敢就这般去议论和定策的?”卢瑜简直有些难以置信。
监正双手背在身后,悠闲踱步,笑眯眯地说:“他们为何要知晓?他们只需要知道和军队打仗相关的情况,如苍狼部族的大致人口、分布、粮食、兵器、战力……至于其他的,都是修道界的事,他们也不愿去细究。”
“苍狼神当真是恐怖至极,将近两百年的时间里,所有未经它允许进入北原地域的外族人,竟都会迷失方向,要么原地返回,要么成为枯骨,而这都是近几十年它的力量消退了,大雍才能知晓更多事。”
“呵呵,虽说大雍不认它是什么正统神明,但神就是神,它所占据的领域就是神域,外人进不去也实属正常。相应的,他们里面的人也很难未经允许而出来,才让前朝到本朝,这么多年的时间免受北方侵扰之苦。”
嘈杂,忙乱,这是伤兵营里最正常不过的环境。
灵玉撑着一大块布为崔虎遮挡,等着医官为她处理完伤口。
“我这把年纪,你这大费周章地遮掩作甚,让人笑话。”崔虎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细听并无虚弱之感。
灵玉也是松了口气,并不理会对方的回应。
“一会儿去我营帐里歇着吧。”
吩咐身边的士兵一会儿把她抬回去,她又走向了刚刚包扎好手臂,正一只手给医官打下手的韩曜。
“你就算是愈合得稍微快些,也该抓紧时间歇着,别仗着年轻感觉没事,伤不好透了有你疼的时候。”
出了伤兵营,灵玉转身又去了俘虏营。
刚才一战中,有好几个人都认识她,不是那种认出她是个小头目或者有名的战场猛士的那种认识,而是事先知道有她这个人,然后看见她时脑海里被嘱咐的东西在现实里得到印证。
“你们是来抓我的?”
在一位军中专门负责审讯的士官陪同下,灵玉对这几个特别的俘虏进行了讯问。
是抓,不是杀。
所以她也是抓了他们,而不是杀了他们。
其实这在战场上非常不可思议,一般是重要将领才有的待遇。
她的目光不断在几人中巡视,试图找出他们身上不同于普通人的灵气波动。
神力是一种很奇怪的力量,它来源于灵气,却不像灵气那样能够改变人身体,一个人耗光了身上所有的神力后,他会变得完全像一个普通人,而接触过灵气的,哪怕只是韩曜这种,身上也会多少流露出一丝细微不可察的波动。
灵玉很失望,他们看起来已经完全是凡人了。
在一旁审讯者的威逼喝问下,他们对灵玉的问题也算是有问必答,最多是有些磕磕绊绊。
“是可汗说、说苍狼神力量虚弱,需要血祭您这样的修道者,才能够重新获得力量……”
血祭?灵玉一下子想到了先皇后的遭遇。
她遇到的只是夺舍,为什么我的是血祭?这是灵玉的第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