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怎么的，使者的脚步猛然停下，她转身叫住了韩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能够把假的当成真的，也是一种天赋；只要你能骗过自己，就有可能骗过所有人；当然，你得记得自己是个骗子。”

韩曜心中隐隐有所明悟，这一瞬间，使者的笑容似乎穿透了秘境、穿透了他们此时此刻的身份，将千年前一位真正强大尊贵女子的善意传递给他，是一种关爱，也是一种传承。

“多谢前辈指点。”韩曜赶忙郑重行礼，这腰弯得真心。

灵玉的神情有些复杂，待使者离开，她拍了拍韩曜的肩膀：“特么的，到底谁是天命之人啊？你哪里来的这么好的运气？这是真正的机缘啊！她这算明示了吧，‘炼假成真’，是不是已经触及秘境本身的机密了？”

韩曜还在回味着使者的话语，听见灵玉的话，顿时喜上眉梢，觉得这么多年了，终于也是轮到灵玉来羡慕他了。

“不过这‘炼假成真’是仙人的能力范畴吧，这灵气问题不解决，你再有天赋也没办法。”灵玉紧接着补充，笑眯眯的，没有一点儿不友善的意思。

韩曜丝毫不示弱：“这秘境我不也一样在过，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我若是最后通关，这秘境归了我，那我也一样是改变修道界的天命之人！”

灵玉笑笑，摇了摇头。

平时不特意动用灵气感知，便不会感觉到的对方心跳声，却在这时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耳旁，她能清晰地感应到那一颗强有力跳动着的心脏。

他似乎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完全将他自己摆在追随者的位置上了。

她知道这是迟早的事，韩曜是她的义兄是她肩并肩的伙伴，并非她的随从和下属，之前只是一直实力差她很远，当他实力变强之后，便立刻膨胀起来，哪怕他根本没有这个意识，也不可避免地与她内心的边界产生了碰撞。

不过这并不要紧，他迟早会明白，所谓天命，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条，这世道赋予人的成功之路，而是一种责任，一种命数，甚至是一种身不由己。

甚至于之前结义时他的命运与她产生了一定联结的时候，她产生了某种恐慌与愧疚的情绪。

“你可以追求建功立业，追求修为实力，追求一切形式的利益，那是你的理想，你的命格，但你可追求不了‘天命’，那不由你，也并不是你想要的。”灵玉还是解释了一句。

可不说还好，一说韩曜更加来了精神：“是不是我想要的我不知道，但我总得先有。兴许只要我比你强，这天命就会被天道赋予我，听起来似乎有些可笑，但不试试怎么知道？谁能肯定天道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灵玉笑着点点头：“好，很好，很有精神。”

她不知道天道会不会选韩曜，但她认为这个世界需要韩曜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