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他，你们先忙吧。”月江决定自己亲自去跟曹时泽交待一下任务。

找到曹时泽费了一点时间，月江在北院转悠了半天都没看到他。直到曹时泽自己主动开口叫她，她才发现曹时泽就坐在她不远处的台阶上。

月江道：“去找卢檀他们，他们告诉你怎么做。”

等到曹时泽离开，月江又去了案牍库，在每次出发前去案牍库查阅卷宗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一直忙到下午，错过了吃饭的时间，月江只能出去吃。顺便也回一趟家，看看这么久没见的苏碧兰生意做得怎么样了。

可刚离开玄天府没多久就被人拦住了去路，月江直接被请到了兵部。

想要见她的人是林尚书，距离昨天林府一别也不到一天，林尚书就改了主意。

“本来想晚几天再给你结果的，可现在情况特殊，我把目前知道的告诉你。”

通过仔细查看孔允城出入舆图库的记录，又派人去孔允城的家里彻底搜了一次。林尚书能给出个大概的方向，那就是孔允城复制的舆图可能是北面某处的地形图。

月江看着林尚书身后那张有一面墙大的舆图，指着其中一处问道：“他有没有复制过丰州的舆图。”

林尚书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只是复制，没有带走库房里的原件。这人记忆力很好，我们在他家里搜到一些舆图的草稿，他是全凭记忆来画的。今天看一点画一点，明天再看一次又画一部分。所以他这几个月出去舆图库的次数特别频繁。我们在他家里搜到了一堆七零八落的草图，单看一张看不出什么，要好几张拼接起来才勉强能看出一张完整的图。”

这样说来基本上能确定，孔允城倒卖舆图的事。

“接下来应该是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可现在来不及了，我能知道丢的是哪部分地图就已经很知足了。”

“我们能辨认出来的那张图是北方山脉图，难道这些图是流向北燕？”

月江也不敢肯定：“有可能是，我们可能要尽快去北边调查，京城这边由别人接手。”

听到说要去北面，林尚书面露难色：“你们又要离京办案吗，去北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个问题月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每次办案都有危险。林尚书心疼儿子，又没办法阻止他。有时候趁着林秋在家的时候找他谈谈，可林秋现在经常不在家。其实月江不说，林尚书也是知道北院的任务也是最危险的，他还是想从旁人口中听到一点安慰。

“不知道。”月江选择逃避这个问题。

林尚书轻声叹气：“这孩子什么也不说，我和他娘都很担心他。我劝过他离开玄天府，结果他直接就不回家了。”

“是北院太忙了，不是你们的问题。”

“你们北院的辛苦我也知道，只是他从小娇生惯养哪吃得了那些苦。他性子顽劣，不知道又要惹多少祸，在家我们宠着惯着，在你们北院可不会有人这么让着他。”

月江想了想，虽然林秋有时候的确挺欠揍的，可他在北院的人缘那也是一等一的好。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受过任何处分，并且几次任务中都有良好的表现。这样八面玲珑的人，在他爹的口中显得一无是处。

“林秋在北院表现很好，林大人可以放心。他来北院这半年从没出过什么岔子，每次任务都完成得很好。不是你所说的娇生惯养性子顽劣。”

看林尚书的表情，显然他是不信的。这些年虽然常常有人夸自己的小儿子，可那也只奉承之词，别人客气一下他不会当真。

“他小时候特别淘气，稍不注意就能爬到房顶上去，常常要派四五个下人才能看住他。那些下人们也不敢管得太严，有时候只能顺着他，后来就成了他带着一群下人满院子疯跑。他六岁那年不知道怎么喜欢上了玩泥巴，每天我回家都能看到他脏兮兮的样子。”

“在北院不会有人伺候他，除了不用做饭，洗衣打扫都得自己动手。他的房间永远都是最整洁的，就连他在南院管武库的时候，武库都是从未有过的整洁。”月江不知为何想反驳一下林尚书，哪有当老子的在外面面前贬低自己的儿子。就算他们家出了个赫赫有名的林铮，也不用这么看不起自己的小儿子。

“后来，我们给他请了个启蒙先生，结果没多久他就哄骗得先生跟他一起玩泥巴。再大一点我们就送他去了学堂，后来就经常听见父子来告状，说他经常带着一群孩子胡闹。不是在书院的墙上乱写乱画，就是趁夫子睡着的时候在他脸上乱画。他自己调皮就算了，还带着别家的孩子胡闹。慢慢地别家的大人也就不让自家孩子跟他玩了。”

“他在北院的第一个任务是在延州，我还在别人府里挨打的时候，他已经在帮派混成个小头目了。京城这边的人要再晚点过去，他都能带着那群人从良了。”

“有一年宫中来学院给皇子选伴读，他往夫子杯子里放癞蛤蟆，结果那杯茶端给了国子监祭酒面前。”

月江想起了林秋说过这事，只不过当时林秋没说原因。现在听上去觉得特别好笑，她抿了抿嘴不让自己露出笑意。

“在乌柑县的时候，我让他去盯梢，结果他直接把人县令和县尉给骗到大牢里关了起来。听上去胡闹吧，可他一开始就很清楚这种胡闹对他是有好处的。”说道这里月江顿了顿，“他脑子清楚得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