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吃吧，到时候说出发就出发。”他催促着月江赶紧动筷子。

月江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我来之前也不知道是要出关，也没问过你的意见，你要是不愿意……”

宇文素乐呵呵道：“傻子才不愿意。这么好的立功机会，要不是跟着你过来，他们都不会让我去。”

月江就不愿意去。她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大概等到申时二刻集合。

这一次任务她什么都不需要准备，马匹盔甲都有人给她备好了。这期间她和宇文素一直跟在李元岐身边，甚至都没机会回去看一下自己队员的。

申时三刻队伍出发，马队从长街奔过的时候十队的几个人正在街头溜达。几个像群小流氓，队形及其松散，他们用这种散开的。

封城以后大概是知道情况特殊，这时候很多人都选择待在家里，大街上的人少得可怜。林秋为了能吃碗牛肉面带着一群人转了好几条街，好不容易找着一个面摊的时候却被告知只有素面。一群人只能妥协，素面就素面吧，再不吃连这个素面的摊子都要收摊了。

面还没上来，林秋就看着一队人马从眼前跑过。他一眼就看见了队伍里的月江。

明明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着装一样的兵器，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混在队伍中间的月江。

“月江！”林秋大喊一声，扔下筷子就追了上去。晚上还有行动，自己的领队这个时候就跑了，他怎么能不慌。

出城的马队跑得不算快，月江听到喊声回头看了一眼。

见月江回头，林秋更激动了：“你这是去哪儿？”

月江没有回答，转过头去不理他。

林秋继续喊道：“月江。”

还是没有回应。

他一边追一边喊：“月江。”

眼看马队就要出门了，林秋知道自己也出不去，他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他放弃了追逐，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说不出为什么，他对于这种没有准备的分别感到害怕。这世间诸多意外，他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他停下脚步大声喊道：“月江，你别死了啊！”

这拉长声调的一声呼唤让人动容。

原本要加速出城的队伍放慢了脚步，不少人回过头来。

月江调转马头飞奔过来，冲到林秋跟前，跳下来就是一巴掌。

“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月江心里本就烦躁，听不得一个死字。

这一巴掌打得并不重，林秋闪得也恰到好处。脸还没挨到巴掌时他就倒了下去，没有多年的挨揍经验绝对不可能倒得这么完美。

月江一巴掌落空，气得满地找砖头。

石板路上挺干净的，没什么能捡起来的东西。

月江找不到砖头仍然没放弃，按着林秋开始一拳一拳地捶他的脑袋。

“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月江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句话，心中的烦躁全都发泄在林秋这个倒霉蛋脑袋上。

不远处的江言想起来噩梦般的往事，吓得一缩脖子躲到卢檀身后。他吞了吞口水道：“我以前还挺想加入你们十队的，现在看来还是二队好。”

卢檀皱了皱眉不吭声，也没上前阻止。

月江没打几下就停手了，她还要赶紧出城，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林秋委屈巴巴地爬起来，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你出去是不是很危险？”

月江这时候情绪逐渐平静，她淡淡道：“城内也好不到哪去，我走了你多小心，今晚的行动你来指挥。”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林秋伸手拉住月江的胳膊，语气近乎祈求。

北燕大军压境，留在城内的林秋未必能好到哪去。外有明枪，内有暗箭。

若城破，无人可活。

“那你也别死了。”说着月江抱了一下林秋，压低声音道，“用好曹时泽。”

只是轻轻地一抱，然后很快分开。

头也不回地转身上马，只留下愣在原地表情震惊的林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