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交给楼旸的玉佩，最后被楼旸挂在弓箭上射了出去。箭是早上射出去的，攻城是中午开始的。

连给人吃午饭的时间都没给。

当林秋点燃空荡荡的粮仓没多久，城外响起了喊杀声。郭志勇往空仓里扔着潮湿的木块，企图让烟雾更浓一点。

一群衙役守在这里，林秋让他们注意着火势，不要让火蔓延开来。

“林大人放心，这几个仓本来就需要拆除的，周围早就清理干净，不容易烧着周边。”

“那好，你们看着。”林秋招了招手，示意自己的队友离开，“去城门附近。”

去了城门附近，也不是参与守城。他们分散开来，潜伏在各重要的观察点，静静看着这纷乱的一切。

正是危机时刻，二队趁这个机会开始查找府衙内的叛徒。林秋趴在墙头看见这一切差点笑出声来。

这种不招人待见的活，他故意留给庄岭的。

在别人看来，这个时候还搞窝里斗实属可恶，所以没几个人会对二队的人和颜悦色，甚至有人指着他们破口大骂。

无论城外的攻势有多猛烈，只要城门没破，林秋都得守在这暗处。他有些着急，甚至开始在心里假设城破以后的行动。当这个计划快完成的时候，他突然惊觉自己合何时也变得这么悲观。

就像月江一样，什么事情都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傍晚的时候曹时泽找到他。

“昨天你杀的那个人是北燕宣平侯世子。”

激怒敌人，然后又给他们传递个可以攻城的假讯号，所以战斗提前开始了。

于短期而言，守城这一方是占优势的。物资充足，有城墙作掩护。

林秋始终没想明白，北燕怎么敢如此草率地进犯。

“北燕那边是谁在指挥战斗？”林秋问。

“北燕的统帅是平南王。”

有曹时泽在，林秋都懒得去打听消息了。曹时泽总能有意无意地偷听到重要军情。

“这平南王不可能这么蠢啊，总觉得哪里不对。”林秋揉着脸无比烦躁。

北燕和宁国停战十多年，又是败方，不是精心绸缪不会发动战争。从前期的动作来看，他们一直很小心，花了大量时间来谋划。

林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问题出在朝中。有人出卖消息，才给了北燕这么大的胆子。可惜他们手上的案子刚查出点头绪，还没来得及继续往下查，就被派来了边关。

曹时泽问：“现在怎么办？”

“继续盯着，防止一切有可能出现的暗杀行动。”

局势总是在反反复复，现在他们成了被动防守的那一方。昨天以前还是追着敌人砍，今日就成了躲在暗处防。

北燕的攻城只持续了两天。这两天里，林秋杀了一个企图在民居纵火的人，火油浇得到处都是，幸好没有点起来。曹时泽那边发现一个企图在士兵饮食中下毒的人。李元岐果真遇到刺杀，幸好暗处还有个叶俸星保护。

短短两日，惊心动魄。

第三天夜里不知道为什么，北燕的人全部撤了。

城外无压力，楼旸分了一部分人开始对城中人进行清查，挨家挨户地搜查，一户一户人家地核对。

林秋终于有机会休息，他和他的队友被重新安排住在一个空置的小院子，请了隔壁的人家来照顾这一群伤员。

林秋伤得最重的是左手，胳膊上被砍了深深的一刀，疑似伤到骨头。现在他每天吊着胳膊，却精力旺盛地满街溜达。他去府衙，去军营，去城楼，积极地打听着消息。

楼旸亲自带了不少人对附近的山林进行搜索，这九皇子至今下落不明。

林秋又去了城楼，他站在楼上，看日出看日落，望着城外的大路，一待就是半天。

守城的士兵每次都会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又来了呀！”

他等了十多天，等到九皇子回来，都没等到月江。

九皇子在凤翎关被袭之后转入大山里，放回小白联系到楼旸之后也没回城。于是九皇子遇害的消息传回京城，再有了后来的文江铁骑到来，算是骗了一波朝廷的增援。

因为后方营地被偷袭，北燕不得不放弃攻城。北燕的军队刚开始还算是撤离，撤着撤着就变成了溃逃。九皇子李云廷带着援军埋伏在他们撤退的路上，这一仗打散了敌军，后来又和林铮带领的铁骑汇合。这样一来宁国这边的军队人数猛增，还趁着这个机会直取北燕三个关口，最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围了北燕边境一座重要城池，逼得城主开城献降。

“说到攻城这事，你们那队长立了大功，若不是她提前混进去杀了守城主将，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开城门投降。”李云廷说起这事得时候很高兴，能这么轻松攻守易形他比谁都高兴。

“所以，你们回来月江怎么还没回来？”林秋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兴奋，冷着脸看着这些兴高采烈的人，仿佛这场胜利并不值得他笑一下。

李云廷这时候才注意到，林秋和他身后那几个人都阴沉着脸。

“她要测绘。”李云廷说话的声音小了点。

楼旸拍着桌子对林秋道：“注意态度，怎么说话呢。”

林秋自然是不敢对李云廷发脾气，心里不悦也只能找个借口四处转转。林秋一走，其余的人也跟着走。转眼间，大帐里就只剩下楼旸和李云廷俩人。

“他生什么气？”李云廷疑惑道。

楼旸一边倒茶一边说道：“能不生气嘛，他们的队长，在行动前被你们临时调走。没了主心骨，你看看他们这队多惨，都伤得不轻。七队又死那么多人，他们担心自己队长也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