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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情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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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清雨倒也不替自己澄清,俨然已经习惯了,甚至能嫉恶如仇地附和两句,道:“这魔尊实在是可恶,该千刀万剐才是!”

楚沔瞥了他一眼。

“可不是嘛!”商贩一拍大腿,如遇知音,说得更起劲,道:“我看你们像是仙门中人,那应该知晓,恶水涧地下压着一滩恶水。自那魔头死后,恶水顺着江海汇进了闵州,闹得那叫一个生灵涂炭。”

简清雨嘶了一声道:“不对啊,若真要顺江海而下,最短的路径也应该是横跨不死海,抵达平州才对,为何会绕个大弯到闵州?”

商贩摇头叹了口气,道:“二位有所不知,这魔头怕极了我们寂玉仙尊……”

“什么?”简清雨忍不住提高嗓音打断他,难以置信道:“你这又是什么说法?”

“我哪里说错了,十年前那魔头死于仙尊之手,自然惧怕。而且,但凡仙门讨伐恶水涧,只要仙尊现身,他就跑得飞快,次次见不到人影,不是怕是什么?”

在商贩的缜密分析下,简清雨无法反驳地败下阵来,他看了一眼表情淡然的楚沔,抹了把脸郁闷道:“你接着说吧。”

“我听说,魔尊死时怨气冲天,那恶水吸收了怨气,温养数年,两年前竟生出三分灵智,它因本能惧怕仙尊,不敢走关中,才绕到了闵州。”

坊间传闻大多带有夸张色彩,乍一听很骇人,往往对不上逻辑。这位商贩所言,虽说分析过程全是错的,但逻辑竟然还能自洽。

两人走在出城的路上。

简清雨兀自琢磨半天,越想越觉得熟悉,猛然意识到,这传说不就是两面刀嘛!当年,两面刀正是吸了怨气生出灵智的。

他想要对楚沔说此事,忽想起昨日两人的争执,只得默默把话咽回去,换了个问法,道:“闵州的事情你可知道?”

楚沔:“略有耳闻,没那商贩说的夸张,只是闵北闹了水祟。”

简清雨:“两年都未曾解决,着实奇怪,攒着总会出大问题。”

楚沔:“闵州受万墟宗管辖,管不了。”

简清雨怔了一下,瞬间就明白“管不了”是什么意思了。

仙门招揽修士、管辖九州,以修为天赋为首要标准,不论亲疏。世家却正好相反,以姓氏亲缘为枢纽,遂合称仙门百家。

而镇守地阵的无一例外,皆为本州的大世家,因此又被尊称为仙家。

但凡有镇山地阵的大州,仙门与世家必然联系紧密,一个坐镇后方,一个守着前线,可以说是唇亡齿寒。

这也是为何当年,封界要倾尽全力托举花家,若是镇山地阵被攻破,邪祟入关,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平州,届时必定会横尸百万、流血漂橹。

不幸的是,闵州的镇山地阵,真的被攻破过一次。

那时镇守闵州地阵的仙家姓柳,家主名叫柳含春。他与万墟宗掌门贺兰山义结金兰,关系甚笃。

两人交往密切,时有书信来往,赖因贺兰山信任,柳含春可谓是在闵州只手遮天。只是贺兰山并不知道,他这位好二弟早就被吃空了血肉,被一只邪祟占据了身体。

等到他察觉不对时,柳含春已经划破了镇山地阵,邪祟如蝗虫般一窝蜂涌进来,肆意横行、吞吃血肉,闵州瞬间沦为人间炼狱。

贺兰山与他缠斗良久,却因受了重伤落入下风,灵力逐渐不支。好在楚沔及时赶到,两人合力将其斩杀,重新将镇山地阵修补完整。

不过亦有传闻,柳含春虽身死,那只邪祟却苟延残喘下来,只是躲到镇山地阵外,伺机而动。以至于往后将近百年时间,闵州竟无人再敢直呼其名,只敢称其为“半春柳”。

自那之后,贺兰山性子变得极为孤僻排外,不仅出入闵州的百姓修士需要严查,镇州地阵也全权交给宗门内的弟子镇守,绝不容外人指染。

闵州大小事情也是如此,并不允许其他仙门干涉,否则必定要与他吵得面红耳赤,半分都不肯退让。

简清雨对此事的态度颇为复杂。当时他被囚在长生门,三十八道禁制加身,若不是闵州突然出事,楚沔被迫抽身离开,或许至今仍被困在长生门之中。

不过,贺兰山毕竟也曾与他有一段交情。当年封界穷困交迫,贺家慷慨解囊借出了不少银两,如今闵州出了这档子事……

“师兄,他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了。”楚沔见他一直神游天外,颇为体贴地提醒,道:“贺兰山本就不喜旁人掺和闵州事务,他的性子你也清楚,对于魔道中人,向来是宁肯错杀不会放过。”

简清雨料想也是,贺兰山不追着他杀都不错了,遂收起了心思,道:“但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他们又说什么恶水……”

“不必操心,我再去问问,”楚沔应承下来道:“要是真的跟恶水有关,想必他也应付不来,届时天机阁再出面。”

“……好。”简清雨想,也只能这样了。

此时,车夫甩了下马鞭,驾着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驶过街道,淡淡的兰草薰香拂过,车轮压过青石板路,发出骨碌碌的响声。

简清雨只侧脸望了一眼,正准备收回目光,忽然,他嗅到了一股极淡的血腥味。

简清雨压低声音,道:“薰香这种东西,通常只有富贵人家才会用。这辆马车看着普普通通,怎么也不像是能用得起的。而且,我刚刚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说不定就是为了掩盖这股血腥味才用了薰香。”

楚沔:“跟上去看看。”

衣宵节尚未结束,此时街道上人流如织,来往不绝。若是此时贸然拆穿,说不定会惹恼车里的人,一旦引起冲突,很容易波及无辜百姓。

两人跟着人流往前走。

那辆马车驶出城门后,径直往南行进了山林,这条路并非官道,因此有些偏僻。

马车刚绕过一处山弯,突然传来一阵惊恐的棕马嘶鸣声,紧接着是马蹄急促踏地的杂乱声响。车夫惊恐地大叫一声“啊”,手中的缰绳瞬间脱手,马车直直地朝着山崖冲去。

楚沔不假思索地挥手,凝出一道绸带般的禁制,将那失控的马匹牢牢圈住,堪堪在山崖边停了下来。

几乎是同时,车厢内传送阵的光芒亮起来!

简清雨心中微动,袖中的素金环应势而出,夹杂着呼啸风声,直直地朝车厢冲去!

砰!

传送阵被迫中断,两股力量撞击的波动让车厢整个炸开,车辕瞬间断成几截,碎裂的木板纷飞。

那女子戴着一顶黑色斗笠,踩在轸木之上,翻身躲过了飞来的金环。她背上背着一个比她还高些的男人,因此显得有些吃力。那男人耷拉着脑袋,脸庞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模样,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且慢!”简清雨呵了一声,那女子身形微顿,忽然背后一凉,侧过身堪堪避过素金环。只是,黑色斗笠被不慎打落在地,露出了一张格外眼熟的面庞。

春湘!

简清雨略显惊愕,那她肩上背的人是……

春湘见自己身份败露,眼中阴狠一闪而过,伸手虚虚一握,一条白色骨鞭出现。

楚沔身形一动,衣袂飘起,挡在简清雨身前,抬手间两道剑光交织,直直冲她而来。

春湘不敢正面对上楚沔,狠狠地朝地上甩鞭,山石瞬间迸裂,她借着力度往后退了三尺,勉强躲过剑光,往山崖底下坠去!

传送阵再次开启,两人落入阵中消失了身影。

简清雨招了招手,那枚素金环回到他手中,兴奋地抖了抖,它想去碰沉渊剑,谁料凌霄剑意嗡鸣一声,吓得又缩回来。

“好了。”简清雨扑哧一笑,摸了一下它,拢在袖子里,看向吓破胆、面色煞白的车夫,问道:“你可知那两人要去何地?”

车夫结结巴巴道:“那、那个女人说,她哥哥得了痨病,要去闵州找人治病。”

怎么一个个的都要去闵州?

简清雨下意识看向楚沔,那人瞥了他一眼,戳破他的心思,道:“你不准去,回封界。”

唉。

简清雨悻悻然道:“那这事又该怎么办?”

楚沔:“天机阁自然会查。”

两人回到封界,还未进山门,就遇到了守在山门来回踱步的王翊,他看见两人面露惊恐,迎上来道:“仙尊,完了!谭师姐来了,她坐在事堂不肯走,说一定要见你!”

谭迟霜?

简清雨好奇地问道:“她为何非要见仙君?”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王翊觑了一眼简清雨,不敢明说,暗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祸害,怎的就偏偏生了一张这样的脸。

楚沔眼神冷了下来,淡淡道:“她愿意坐着就让她坐,不必管她。”

“……是。”王翊缩了缩脖子,一溜烟跑没了。

“或许是镇山地阵有急事呢,”简清雨不明所以,见楚沔一言不发,牵住他的手往梵竹斋走,道:“见一面又有何妨,她是偶尔任性了些,不过本性不坏,你跟她闹什么脾气嘛。”

“师兄想见她?”楚沔停下脚步,瞥了他一眼。

简清雨被戳破了心思,低声道:“多年未见……”

“那你打算跟她说什么?”楚沔轻轻一笑,道:“说你是简昭,还是陈秉?”

“师兄也清楚,你复活的这个消息传出去会掀起多大的浪来。你若是身份暴露,我不可能放你走,当年诛杀半春柳,让你从长生门跑了的事情,亦不可能再重演。”

“可你若是想要以陈秉的身份去见她,”楚沔凉飕飕道:“她可未必是只是想见你那么简单。”

此刻,简清雨咽了咽口水,终于意识到,王翊口中的“一定要见你”是什么意思了。

不是见楚沔。

而是见“陈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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