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舟听到一声咒骂,然后他就感觉腰间又袭来一阵凉意。
他很想拽紧裤腰,苦守垮下城堡,但紧拽上衣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再也匀不出多余的哪怕一丝的力量去抵抗。
恐惧如潮水般泛滥上来,哪怕身下还是不断传来燥热,方远舟却只觉得如坠冰窟,绝望灭顶。
救我,快来救我。他无意识地在心中呐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拼命想喊出那个名字。
“孟空!!!”
“哟!思春哪!”油佳正烦躁怎么制服这头小野兽,闻言嘲笑,“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拜金的主,知道谁有钱扒谁的床,是吧!”
油佳举起手,“啪”一下打在方远舟某个部位,狠狠地说:“今天我就来治治你这个拜金的臭毛病。”
“砰——砰——砰——”
浑身如坠火海的方远舟似乎听到了闷雷的声响。
要下雨了吗?雨水会浇熄他的欲望,把他从地狱中解放出来,重返人间吗?
而后他就听到了油佳凄惨的叫声。
像杀猪一样,凄厉,但却让人安心。
方远舟知道有人来救他了。
他蜷缩起身体,似乎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纷至沓来,好像又进来几个人。
随后,油佳凄厉的惨叫渐渐远去,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也逐渐消失,静谧重新降临。
他回人间了吗?方远舟模糊地想着,是谁将他带回来的?
“方远舟——方远舟——”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方远舟眼皮沉重,垮下火热,昏昏沉沉间根本无法回应对方的呼唤。
一阵冰凉湿哒哒地盖在了他的额头上,好像是凉毛巾。
和不久前脖颈及腰部的空空荡荡、无依无靠的凉意截然不同,这股冰凉却带给他莫名的慰藉。
很快,额头的凉意击溃了脑子里的火热,一丝清明再次闪现。
方远舟睁开眼睛,朦胧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孟空!!!
孟空不顾孙导暴怒,火急火燎地扔下片场一众人赶过来。
幸好他来得及时,对方对方远舟还没有做出实质性伤害。
他轻轻握住方远舟的手,担忧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方远舟似乎很不舒服,勉强睁开眼睛,却一直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孟空倾身靠近,想听清楚,不曾想被方远舟一把搂住。
滚烫的唇蹭过脖颈,带起一片战栗。
这回他听清楚了。
“好难受——帮帮我——”
这绝不是简单的喝醉酒,肯定是下药了,此刻药还在起效,方远舟神志不清,完全是凭本能在求助。
孟空勉强压下心猿意马,扒开方远舟抱紧他的双手,将人轻轻放回柔软的床铺。
方远舟似乎得不到满足,又紧紧地蜷缩起来,难耐地哼唧着。
一向恣意而为的孟少此刻心里却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黏稠。
他以为对方远舟的喜欢只是一湾浅浅的水塘,踏入其间没到脚面足矣,不会有沉溺的风险,却不知道水塘何时涨成了汪洋大海,其深其阔,让他迷失了方向。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熟人的号码。
“何叔叔,我是孟空。”他对手机里的那头说,“我有个朋友被人下药了,此刻情况不太好,想问问您的意见。”
何煜明是孟空妈妈的朋友,也是她的主治医生。
对方建议他搞清楚是什么药,然后尽快去当地医院急诊就诊。
孟空给赵小宁打了个电话,让他去趟派出所,请警察叔叔把药的名字问出来。
赵小宁估计就守在派出所,很快就给他回复了消息,还贴心地百度了一下那个药正确的名称发过来。
这时候孟空正在哄方远舟上医院。
谁知道方远舟死活不肯,不停地嘟囔着“太丢人了”“太贵了”之类的话。
孟空没办法,又打电话给何医生。
对方听到是这个药,似乎松了一口气,说不上医院也行,没什么大事,就是会比较折腾。
孟空:“会怎样折腾?”
何医生似乎笑了一下:“这个药起效有间歇性特征,不过8小时就会被身体代谢掉。药效上来的时候,你让他自己给自己缓解一下。”
孟空一时间没明白:“缓解?怎么缓解?”
何医生这回直截了当:“用手。”
挂断电话,孟空罕见地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