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练眼尚且要练四个境界，等练完第四重纵横再练通达会不会有些晚了？”

石凯提出疑问，司周赞赏地点点头，“确实是晚了，所以阅金经的修炼与其他功法不同，修成第一重后要学的不是第二重，而是第五重。”

“所以每修成一重境界都要修习练耳之法以求通达？”

“聪明。”

听完讲解，石凯又投入到符文拓印中去。他初修精神力，不过拓印了三个字就有些难以为继了，只好停下来冥想恢复片刻再继续。

如此反复耗尽精神力又通过冥想功法清平乐恢复，在石凯终于把阅金经第一节符文拓印完成的时候，他的精神力也有了很大进步。

“现在，你屏息静气，尝试进入精神海，并催动精神力注入符文，直至符文不再吸收精神力再注入下一个符文。”

石凯依言照做。第一节符文共有二十四个字，他依次注入精神力花了好长一段时间，若非方才拓印符文使精神力有了锻炼，只怕他现在都没办法一次性把这些符文注满精神力。

石凯刚刚把最后一个符文注满精神力，眼前便发生了变化，似乎是……幻境。

只见一方战场，两军对峙，其中一个身着铠甲的将军多次大张旗鼓地进行了换防。

这是在做什么？

石凯有些摸不着头脑，而就在他以为这位将军还是在换防时，将军指挥大军偷袭并攻克了敌军。

幻境过程不长，但石凯看得懵懵懂懂。他一睁眼就迫不及待地问司周：“周哥，为何把符文注满精神力后我会看到幻境？”

“因为除了反射灵阵，每一节符文上还刻了幻境灵阵，你拓印符文的时候自然把灵阵也一起拓印了。当符文吸收了足够的精神力，灵阵就会被触发，你就会看到符文所对应的幻境。说说吧，看到了什么？”

石凯将所见一一道来。

“猜猜将军为何要多次换防，还每一次都是大张旗鼓地换防？”

石凯垂头想了想，还是没想明白，坦然回答：“猜不出。”

司周引导道，“想一想，若是我们七个人都教了你功法，但最后教你的人却动手杀了你，你能反应过来吗？”

“肯定反应不过来。”

“为何？”

“你们都在认真教我，防备心早就卸下了。”石凯说着，陡然反应过来，“所以将军频繁大张旗鼓换防的目的是为了消解敌军的防备心？”

“没错。将军如此做是为了麻痹敌军。”司周微笑着念出石凯方才拓印的符文，“所谓‘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太阳，太阴［注释①］’正是说，对某种事情防备得太周密，结果反而使自己麻痹大意；习以为常的人事物，就不容易引起疑心。秘密常潜藏在公开的事物里，而非存在于公开的事物之外。公开暴露的事物发展到极端，就形成了最隐秘的潜藏状态。这就是阅金经第一重第一势第一策——瞒天过海。即以伪装的手段迷惑、欺骗对方，使对方放松戒备，然后突然行动，从而达到取胜的目的。”

阅金经共计六势三十六策，前三势十八策为处于优势所用之计策，后三势十六策是处于劣势所用之计策。

第一势：胜战势。指处于绝对优势地位之势。

第二势：敌战势。指处于敌我双方对峙之势，要有意识地主动创造有利于我方的条件和时机，造成敌方的错觉，使之处于被动，受制于我。

第三势：攻战势。指处于进攻之势。

第四势：混战势。指处于不分敌友、军阀混战之势。

第五势：并战势。指处于对付友军反为敌之势，即驱虎吞狼。

第六势：败战势。指处于败军之势。

这些司周之前已经给石凯说过一遍了，但言语自然没法带来画面的实感，眼下再听才感受到创出《阅金经》这部功法的人委实厉害，除了能练眼练耳，还能学习兵策。

石凯没什么心眼，想什么便说什么。司周闻言笑道，“他可不厉害，他不过是把别人的内容编成了心法而已。”

“别人？”石凯好奇问。

司周微顿，面上多了几分惆怅，“感兴趣的话，回去查查龙中华［注释②］吧。”

“好。”石凯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但却来不及深究，因为司周已经催着他再次进入精神海修炼了。

这次要求反复细致观察，将军每次换防时都做了不同的安排，安排了什么，为何如此安排，全都要弄清楚。

“小学弟，你能持续注入精神力的时间越长，能观察到的也就越多哦。”

司周说完这句话后就没有再出声，石凯莫名有了预感：教他的人又要换了。

果不其然，等石凯从修炼状态中出来，司周已经回去修炼，原先坐在他身边的笑眼少年代替了他。

笑眼少年笑得和蔼可亲，“官齐，你可以叫我小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