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并没有动,他依旧在树上坐着,垂落的双腿自然地晃动着,“有什么事吗?”
“我来带你离开”老者理所当然道。
对于老者的回答,时安并不觉得惊讶,这里远离帝星,对方如果是那群人的人,不可能会救自己,爸爸满村子找这人那么久,如果是因为长辈而救自己,应该早就显身可他并没有,那只能是一开始就奔着自己来,“去哪?”
老者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不灭山,吐出两字,“回家。”
时安从树上跳下,顺着老者的目光看去,只有一座山,回哪里去?“回家?我家在帝星。”
老者猛地转头,言语间带着一丝严厉,“不!那不是你的家,你家在哪。”他抬手指向火山。
“那你又是谁?我父母是谁?”时安渐渐后退,眼神中带着警惕。他现在觉得这个人是一个疯子,或许那个药只是一种巧合。
老者快步上前,抓起时安一只手,语气激动,“你父母是他们,他们死了,可你还活着,你是他们的希望,也是我们的希望。”
时安利用巧劲将对方的手甩开,摇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他们的希望,更不是你的希望。”说着就要转身往坡下跑去。
这人越看越像一个拐子,不能在这多呆,自己这五岁的小身板,可不一定打得过对方。
老者被甩开后,激动的神情缓和下来,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急忙道:‘你不想知道自己身体为什么会生病,为什么会长毛吗?你是不是看见过一个红色的小鸟。’
脚步停顿,时安猛地转身,目光倏然变深,眼底不止带着警惕还有一丝害怕,他生病的事情整个队伍都知道,村长几次送药,村民自然知道,可他长毛的事情只有爸爸和哥哥还有二舅舅知道,更别说那只神秘的小鸟。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他没再继续说什么,似乎料定时安一定会回来一样,淡然地走回石头边上坐着。
“有一个很漂亮的岛,它悬浮在南海之上,岛上生活着很多……”他没有继续,低头思索着自己用词是否准确,“很多人,在岛上有一个家族,他们是岛上统治者,他们仁慈,深受岛民爱戴。和平的日子很快被打破,外面打仗,首领带着举族参战,最后都死了,全族只剩首领最小的孩子。”
“没有父母照顾的幼崽很快就生病了,众人不能看着幼崽死亡,于是他们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借生,首领家族的拥有一个技能,就是重生。众人跟一个人做了交易,那人家族最后一个孩子成为幼崽转生的躯壳。”
时安皱着眉头,他对于这种事情不太理解,只能用自己所能理解概念问:“你的意思是重生?不或许是转世?”
老者满意地点头,皱褶的皮肤,被笑容撑开,“对,安安很聪明,用他们的话确实是怎么说。”
时安直截了当道:“那我就不是他,他是他,而我是我。你要找的人是上一世的他,不是我。”
“不,那就是你,灵魂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无论你转世多少次,灵魂只有一个。”老者否定道。
时安不能接受这个观点,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昨天也不是今天,上一世那是什么概念,一个人转世了怎么可能还是原来那个人。
时安决然道:“我不接受你的观点,也不会跟你回所谓的家,我的爸爸叫坦格,妈妈叫宋念,我家在帝星。”说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老者急忙站起身,冲时安喊道:“孩子,你的灵魂是人类躯体无法承受的,你不离开只会更加痛苦逐渐走向死亡。”
回应他的只有时安决绝的背景与无声的反抗。
回程路上,时安心里越想越觉得自己中二,怎么就真停在那听着那疯老头说什么灵魂这种中二的话。
小院内,阳光斑驳地洒在简陋的实验室窗前,气氛却凝重得仿佛连光线都沉重了几分。事情的发展显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室内一片寂静,只有仪器轻微的嗡嗡声显得格外刺耳。
宋清和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无奈,他缓缓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最终停下脚步,目光沉沉地看向众人:“时安的身体状况,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这泉水,它确实能暂时稳住时安的状况,防止病情进一步恶化,但……一旦离开这泉水,他的身体就会像失去庇护的幼苗,迅速枯萎。”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更糟糕的是,这泉水中的特殊物质,似乎有着严格的时间限制。一旦静置超过二十四小时,其活性便会大打折扣,再也无法有效抑制时安体内的病毒。”说到这里,宋清和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无力感。
向来沉稳的坦格,此刻也显得有些茫然无措。
他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沉默片刻后,声音低沉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让时安一辈子都留在这个星球上吗?”
宋斯辰凝重的眉眼一下子展开似乎想到什么,急忙问道:“或许,我们真的找错了方向。”
坦格闻言,抬头看向宋斯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什么才是我们要找的?”
凝重的氛围环绕在屋内在众人的心头,他们都知道,该搜查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他们跟随着羊皮卷到这里,最终点结果只能是这个地方。
可无论是坦格,还是宋斯辰,又或者是宋清和,他们都不能一辈子在这个星球上,他们身上都有各自的责任去担任。
难道为了活着时安将独自一人留在这个陌生的星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