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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7号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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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小白他们是玩家变的我大概了解了,可你说的失去意识又是怎么回事?”

储楚吃完最后一口,依依不舍地从碗里把脸抬起来:“他们在刚变成动物的时候还可以说人话,除了外形不一样和人没什么区别的。但逐渐就变得不会说话,这时候还能用我们的方式交流,捕猎成功还会变回那种带着动物特征的人,但如果没抓紧最后一点机会变回去,就会慢慢忘记自己是人,失去意识,彻底变成的动物,再也没有可能离开副本了。”

“忘记吗?”余柏喃喃重复,她忽然联想到自己的失忆,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储楚看见余柏的神色凝重,安慰道:“但你的情况和他们不太像欸,我知道一只英短,它也是老玩家来着,提到过有很多人迷失,等我们从救助站出来,我再带你们去找它问清楚好了。”

“说起来这一路上我们还没有见到过带金色胸针的工作人员。”余柏问储楚:“你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吗?”

“有认识,他们其实是已经通关了的玩家。回来做NPC的。”

“所以我们遇到的NPC有两种?一种是没通关的玩家,一种是通关了又回来的玩家?”

“额,严格来定义只有通关了的玩家才能当NPC的,我们这种只能叫怪。”

……对自己下起嘴来也是毫不留情。

“清楚了。”余柏点点头:“那他们回来是?”

“打工赚积分的,具体的他们也没有说很详细,不过不是所有NPC都是通关玩家的,这些人里带金色胸针的一定是,而且可以信任,其他工作人员还是要多加小心。”

刘垚快要被绕晕:“你不是说NPC是通关玩家回来的吗?”

“是啊,但有的怪会扮演成NPC的。而且通关了的也不代表就是好人,他们只需要干满时间赚到积分就可以脱离游戏,其他玩家的死活他们不太管的。”

……简直就是必死局。

假设一个进来游戏的玩家,在游玩过程中不小心进入了里世界,越挣扎陷得越深项目也变得越恐怖,还有怪物环伺,想要猎捕他、吞噬他。

即使是足够幸运逃过了怪物的魔爪,终于看到了工作人员,想起规则跑上前去求助,结果这个工作人员却是怪物假扮的,听他结结巴巴叙述完自己的遭遇后把他一口吞下,享用着他的绝望与恐惧。

这怎么玩?玩家要怎么活?

通向生存的不仅是根独木桥,还荆棘丛生三步一个障碍五步一个陷阱。通关的办法难道只有不走上这条道路吗?

设计这个游戏的人是心理变态吗?这么难的副本还是新手关?到底是谁在玩啊?图啥啊?受虐狂吗?

“你为什么要来玩这个游戏?”余柏看向储楚。

“太久远了,好像是看了个视频,营销号说这个是最难通关的游戏没有之一balabala的,我又喜欢玩游戏……”

好的,受虐狂一号出现了。

“那你呢?”

刘垚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啊啊,我是看到宣传说是盖娅推出的跨世代级全息游戏,首次震撼公测,还要摇号,我不是做游戏测评嘛肯定得来蹭的,都做好打算摇不到就去收一个了,没想到我运气好一下子就抽中了。”

“你是什么时间进的游戏?”余柏又转回储楚。

“暑假吧……上学的时候天天被课题追着跑哪有时间啊……啊对,我也是抽中的,我的编号还很好,1024。”储楚忍不住炫耀。

“1024有什么好的……”刘垚咕咕哝哝。

“10月24号是程序员节啊!还是2的10次方来着,很巧的。”

“什么是玩家编号?”余柏的提问打断了两个人漫无边际的对话,放任他们继续聊下去恐怕要话题就要歪到为什么2的10次方很巧、为什么计算机系统要用2进制上去了。

“就是官方按照玩家进入游戏的顺序统一发放的编号。网名可能有重复的,但编号是肯定没错。”

这个游戏里真的会有巧合吗?余柏陷入沉思,没有人能够离开游戏,那么是谁评价的最难通关游戏?只能是游戏官方的推广,而且对两个人都精准地投其所好,玩家编号也不会是巧合。

“不过1024好靠前啊也很好记 !我都到……”刘垚满眼羡慕,他的编号太长又没有任何规律,只能打开面板找:“我都到106932号了。”

……还真是巧合啊?

不过还是有不寻常的地方,比如储楚说自己是暑假登陆的,差不多是在7月,乔书亚是4月注册,刘垚是在11月注册登录。

也就是说玩家数量从4月到7月增长了不到1000人,7月到11月增长了10.5万人。用时差不了多少但是玩家数量却是爆炸一样增长。

要么是乔书亚在撒谎,他也不能确定刘垚登录的时间只能尽可能往一个非常前的时间去说,要么是这个游戏在后期改变了宣传策略,尽可能多拉玩家进来。

可是目的又是什么呢?

知之甚少的时候就不应该继续思考,余柏将两者一起抛诸脑后。

“那你呢老大?你的编号是多少啊?”

“7号。”

“7号?你不会是不删档内测时的玩家吧?”储楚跳起来:“我听说内测玩家还会和游戏主创见面开会,那你有见过制作人吗?”

“制作人?盖娅把整个团队都藏得可深了,我看过论坛上讨论了很久也没有扒出来一点主创的信息。老大你见过吗?”刘垚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我见过也记不住啊……”余柏无力吐槽。而且这一次她没晕倒,那大概率是没见过的。

“但我有独家内幕消息哦~”储楚得意道,余柏仿佛能看到她身后忽然长出来一条狐狸尾巴,得意地左摇右摆。

“你一个大学生哪里来的内幕消息?还独家?”刘垚嗤之以鼻。

盖娅,可是堪称这个时代最神秘低调的公司没有之一。

不上市也没找过投资,只是隔三岔五丢出来一个重大突破,产品也基本上只做To B,不关注科技圈的人应该听都没听过。Oasis这个游戏算是盖娅的第一个To C产品,在一片红海里直接推出了首款全息网游,而且是真正的全息,不止是视觉和听觉,触觉嗅觉味觉全都有。

简直像是下一个世代才会出现的产物。

按理说这样大踏步技术创新的公司肯定相当烧钱,论坛里猜什么的都有,直到有老哥扒了盖娅的财报,投资者关系一栏里果然有谷歌这样的巨头。

最后大家达成了共识,认为盖娅其实就是谷歌为了发展技术,为了风险隔离剥离出来的子公司。

但对盖娅的了解也仅仅止步于此了。

没有公开招聘过无从知晓待遇,没有内部员工现身说法,也没有人被出了高价的大厂招揽走。无论多少讨论,回应的只有沉默,就像是一块铁板,牢牢把盖娅的商业秘密焊死,挡住好奇的窥探。

这样的一家公司,能被一个女大学生挖出内幕消息?他才不信。

“那你别管,你就说你要不要听吧?”

“我听啊!冤有头债有主,等我出去我要去找他们拼命!”刘垚敷衍道。

“盖娅的法人许嘉,就是我知道的Gabriel Xu。我初中的时候对RSI很感兴趣,读了一些论文,还收藏了她的GitHub Pages。但NOI结束的那天我点进她主页却发现她的账号注销掉了,而且她的名字也从那些论文里消失了,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去参赛前还给她发了信息,她还鼓励了我。

“我有看过关于盖娅的讨论,当时觉得那个法人的名很耳熟,所以就去查了盖娅注册成立的时间,刚好就是在封训的时候。而且盖娅这些年重大突破的核心其实就是STOP系统,第一个提出这种新算法的是Stanford的实验室,Gabriel曾经是那个实验室的研究员,这么多巧合,除了许嘉就是Gabriel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答案。”

“那你能联系上她吗?”刘垚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储楚沉默了,半天才辩解道:“我跟她的联系只在GitHub上说过两句话……后来发现这个游戏是她的公司的作品就想来瞻仰一下……”

“你管这个叫内幕消息?”

“那你别管,我问你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知道这个消息有什么用吗?”

储楚脸都憋红了:“总会有用得上的一天的!就像当时Gabriel注销账号我也是今年查了盖娅才知道是因为她入职盖娅了!”

“你那个是推测又没有被证实,没准是你生拼硬凑呢?再说了信息那么多怎么能记好几年等它发挥用处。”

“那是你大脑内存太小,不要怪信息没用!”

两个人喵喵喵汪汪汪地吵了半天谁也不服谁,最后还是刘垚搬出了余柏:“那我们让老大来评评理啊,她说你的信息有用我就认!”

“评就评,谁怕你。”储楚冲刘垚摆了个鬼脸。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余柏晕过去有一会儿了,这一次她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体质有所提高。

在听见许嘉的名字时她感觉到了那股不受控制的疼痛,大概是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躺在全息舱的大脑里的,但和前几次不一样的是她没有立刻昏迷过去,而是强撑着坐下来才失去意识。苏醒的过程也快得多,只是听见了两个小学鸡在毫无营养地吵架,一点也不想睁开眼睛。

“我想起来了,许嘉,就是我进来游戏要找到的那个人。”余柏一锤定音,结束了争论。

关于那些被她打捞出来的记忆碎片,经由储楚的信息全都串起来了,十分清晰,她是为了关停游戏进来,目标想要达成就要找到盖娅的创始人许嘉。

再加上个位数的玩家编号,和过于浓重的班味,她推断自己很有可能是一名盖娅公司的员工,而不是一名高三学生。

那么她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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