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和昶已经绕到严鸣身边了,咔嚓一下把严鸣的双手拷牢了,在舒了口气的同时也产生了新的疑问:“你啥意思啊?”
严鸣抬了抬胳膊:“我外衣右口袋里有个U盘,你可以拿出来看看。”
狄和昶拿到U盘后,迅速返回座位打开了电脑,插上U盘点开文件夹,发现里面有8个视频,每一个的时长都在4个小时左右。
从视频的文件名中可以得知,这些视频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涵盖的范围是从9月30日的中午12点到10月1日的中午12点。
严鸣不紧不慢地说:“我买了几个运动相机,每个的录制时长都在4个小时上下。这8个视频里的内容,就是我在9月30日中午到10月1日中午这24个小时内的全部行动。为了防止电量耗尽后视频不够连贯,出现时间上的空缺,所以从第2个视频开始,都会和前一个视频之间存在1个小时左右的重合。”
狄和昶直接点开了4号视频,文件名显示这是9月30日晚9点至12点的内容,正好涵盖了陆一宁所推测的雷诺的死亡时间,9点至11点30。
动感的音乐声立刻从电脑中扬了出来,加上嘈杂纷扰的彩色灯光和不停攒动的人头,李念青和狄和昶立刻分辨出,这是一家酒吧。
严鸣使用的是自拍的视角,运动相机就带在头上,手中拿着一杯鸡尾酒,眼睛不知在看何方。但从脸上的神情来判断,严鸣对这个环境不太满意,肢体也比较僵硬,整个人都显得很不自在,完全没有融入进酒吧的氛围中。
“这个点儿你怎么会在酒吧?”狄和昶质疑到,“你不是9月30号的晚班吗?从下午4点到晚上12点?”
“我想这个视频足以证明,在案发时间内,我本人并不在清风酒店。”严鸣十分淡定地说,“还有一句话,刚才忘了说,现在补充一下,运动相机和储存原始视频的SD卡,我都已经密封好了,从老家寄了快递,应该明天上午就能到达静北分局。”
狄和昶的五官都快皱到一起了,酒店的工作人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证明严鸣当天就是在酒店上班啊!他又不会分身术,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所以到底哪一个是假的?
想不明白,狄和昶瘪着嘴看向李念青,后者的内心虽然也受到了冲击,但面儿上还是保持着冷静。
在脑海中迅速地解构并分析了严鸣的话,李念青心里有了数,冷笑悄然爬上嘴角。
李念青抱着胳膊,看着严鸣冷冷地说:“帮你出谋划策的那个人,你凭什么信他?”
严鸣沉默不语。
李念青又接着问:“他有告诉你他的名字吗?”
严鸣无动于衷。
李念青呵呵两声:“他虽然为你想得很周全,但和他接触下来你也能明白,你和他的智商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你就不怕他给你挖坑?”
严鸣不动如山。
李念青点点头,笑得十分阴冷:“很好,你真的很听他的话,很好,事情会按照他的设想发展下去,很好,这一局算他赢了。”
狄和昶被李念青散发出的怨念笼罩了,感觉凉飕飕的,拎起手边的外套就裹到了身上,但依然不太管用。他隐约能猜到李念青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毕竟能让李念青生这么大气的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李念青翘起了二郎腿,双手指尖相对,靠着椅背闭上眼,有些疲惫地说:“和昶,把大家叫进来吧。”
“等等。”严鸣突然开口了。
李念青睁开了眼:“怎么,他不是嘱咐过你,以后不要再说话了吗。”
被李念青如此注视着,严鸣感到了压力如排山倒海般朝自己袭来,仿佛被水球包裹住一般让他感到窒息。再加上她说得分毫不差,这种被看透的感觉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领导。
在这两人面前,他不是被层层扒开的,而是被一刀切开的,所思所想一览无余,万千思绪无所遁形。
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严鸣才终于问出:“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有问题的?”
李念青反问一句:“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严鸣垂下了头,李念青叹了口气,指示狄和昶把门打开。
会议室的门开了,648局的队友们和静北分局的同事们纷纷涌入,见到严鸣已经被铐起来了,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什、什么意思?”蒋均结结巴巴地说,“他、他真是凶手?”
“不是,但脱不开关系。”李念青平静地说,“先拘留吧,蒋队,麻烦你们把人带回静北分局,我们随后就到。”
静北分局的人离开了,648局的人留在了会议室里,在姚乐熙确认走廊上真的没人后,仔细地关好门,李念青直接宣布了结论。
“当日杀害雷诺的凶手应该是使用了整容或易容等手段,伪装成严鸣混入清风酒店,趁机杀害了雷诺,在零点与二队长交接班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酒店。
严鸣给我们提供了他9月30日中午12点到10月1日中午12点的活动轨迹,以证明他在案发时间根本不在清风酒店,但暂时洗不脱他与凶手合谋的嫌疑。
另外,在背后策划这一切的,是裴青。”
所有人,包括狄和昶在内都瞪圆了眼睛。
翟玉文找了个椅子坐下:“你等等,你慢点说。”
李念青叫狄和昶放出了询问时的录像,边播边解释到:“严鸣18岁入伍,29岁退伍,在军中待了11年,但绝不是普通的11年。立功应该是真的,升为士官也是真的,但他是从普通部队的士兵升为了特种部队的士官。所以,他有机会认识雷诺,和雷诺结仇。在退伍后,裴青找到了他,给了他复仇的机会,他也愿意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