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考虑到现在还处在风口浪尖,霍晓雪才不会去当什么和事佬呢。在京城这个地界儿上,以戴湉的背景,那是横着走的!敢惹她的,都没有好下场。
这什么领导啊?这么不识趣儿?哦,大约是他级别太低,不知道戴湉的能量吧,霍晓雪这么想着,就要给对面稍微透露点内情,结果刚张嘴,话没没说出口,就被一个陌生小伙给抢了先。
“戴湉是吧?李念青在西城分局,你去那儿找她吧。”
戴湉闻言,停下了在手机上忙活的手指,扭头向右,原本紧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里有个高瘦的男生,脸上浓厚的黑眼圈很是显眼,一头长发拢到脑后扎了个低马尾,由于过于随意,有些碎发还突兀地支棱了出来。
他身着藏蓝纯色卫衣,腿上是宽松的毫无特色的黑色长裤,脚上套着一双老北京布鞋,左手拎着一个保温杯,右手提着一个鼓囊的帆布袋,上面还印着某超市的名字,磨得只剩下了一半。
戴湉眯起了眼,单手捂住了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怪味一样,十分嫌弃地问:“你在跟我说话?你谁啊?”
莫惊春不急不恼,慢悠悠地说:“我是谁不重要,你不是想找李念青吗,她让我告诉你,她在西城分局,你可以去那儿找她。”
“呵,又来一个传话儿的。可以啊,李念青真是养了不少小白脸儿啊,只是这模样嘛,啧啧。”戴湉扬起头,抱起胳膊,高傲地说,“我凭什么要信你?如果你真的认识李念青,你就告诉她,叫她主动来找我,听到没?”
“不可以。”莫惊春礼貌地拒绝了戴湉,十分利索,不留半分余地,“我是她的朋友,不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不会帮你传话儿。”
“喂!你!”
戴湉怒视,莫惊春却不为所动,直接转身上楼,那马尾辫在身后轻轻地晃着,与他步伐的节奏相映成趣,透露出一种悠闲的韵律。
戴湉被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半句话说不出,霍晓雪连忙安慰:“湉湉,说不定他说的是真的,昨天那个捣乱的男的不也提到过西城分局嘛。要不咱去那看看?”
“走!”戴湉踩着恨天高蹬蹬往外走,她要把今天受到气,全都算到李念青的头上,等着见面,一起清算!
莫惊春还是很负责任的,把戴湉已经离开市局的消息发给了李念青。
李念青看完谢过后,把手机放回兜里,对何石说:“何队,一会儿戴湉要来找我,阵仗不小,麻烦您通知一下相关警员,提前做好预防工作,别让她们闹大了,影响别人工作。等咱们开完会了,我再去处理这件事儿。”
何石痛快地答应了:“好嘞!放心,到时候我让人把她们带到会议室里等!”
“希望顺利吧,戴湉不好对付,最好找两个老练的人去处理。”李念青淡淡地提出了建议,“不好意思,给你们带来不便,我先道歉。”
“小事儿,没事儿。”何石大咧咧地说,“李队咱先开会吧,把手头上的案子解决了,才是大事儿。”
“嗯,说得好。”接着李念青开始主持会议,她举起马克笔,点在了白板中央,郑玲儿的照片旁,“郑玲儿的死因,大家已有共识,是药物发作导致她意外滑落,至于是哪些药物,发作的先后顺序,还请法医为我们总结。”
大家的目光集中到了陆一宁和吴西岸身上,他们坐在人群边缘,身后站着三个助理,穿着白大褂,每个都抱着一堆资料。
吴西岸腿上也摞着一沓子摊开的文件,在被李念青点到名后,推了一下厚重的眼镜,伸手对身边的陆一宁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万众瞩目中,陆一宁依然坐得优雅稳当,一身大红裙尽显张扬,如盛放的红玫瑰般娇艳,对于吴西岸的客气,她欣然接受。
陆一宁对李念青笑了笑,从容不迫地开口道:“关于郑玲儿的死因,有五点要注意。第一,安眠药;第二,催情剂;第三,酒精;第四,没有百忧解;第五,少量的毒品。”
陆一宁边说着,李念青边把最后两点补充到了白板上,与此同时,陆一宁没有停止输出。
“我要提前说明,这五点因素叠加在一起,十分混乱。每一种的含量,我会尽我所能给出一个最精确的范围,至于发作的先后顺序嘛,以现在技术而言,完全无法判断。
从晨曦健康中心得来的郑玲儿的病历报告显示,她长期服用安眠药,是她的医生给她开的。医嘱没有问题,开出的药量正常,但血检结果却超标了,至于原因嘛,还得你们找。
催情剂呢,含量不高,但能接触到这种东西的地方,你们可以思考一下。
我记得郑玲儿死前先后去过两个会所,君阳会所和京郊会所,从体内酒精含量来看,她喝得不少。种类嘛,吴哥已经查过了,结合她衣服上的酒精残留物,目前能得到的结论是包括但不限于啤酒、葡萄酒和一些名贵烈酒。
从病历上看,大约于两年前,她确诊了抑郁症,确诊后三个月吧,她开始服用百忧解。但是在死前半年,心理医生要求她停止服用此药,她遵循了医嘱,血检也证明了这一点,体内没有检测出任何与百忧解相关的物质或代谢物。
最后,排除掉以上所有因素的叠加影响,我确认她吸过毒。病历和尸检都可以证明,郑玲儿没有吸毒史,但吴哥没有发现这一点,倒也不能怪他。一个是量少,其次呢,要不是我刚接触过,也不敢现在就确认。因为郑玲儿接触到的,就是‘Freed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