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职?为什么要离职?你是不是太难伺候,把人吓跑了?”金民哲玩笑道.
聂云笙眼里浮现一抹愠色,道:“不知道,她要走,我也没办法.”这语气里带着一点赌气,除了金民哲,另外几人都听出来了.
“啊……她走了啊……”金民哲略感遗憾道:“不然以后找你的时候,还能见到她.”
聂云笙目光错综复杂地投向好友,金民哲毫不掩饰对苏月娴的喜欢,这让他面色不禁阴沉起来,心中情绪百转千回地翻涌着.
一旁的雷婉婷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默默捏紧了裙子,皮笑肉不笑道:“既然是她救了你的命,这会儿她可是遇到了麻烦,你现在去找她,那欠着的人情正好能还了.”
聂云笙静静地摘下眼镜,金民哲听雷婉婷话里有话,收了笑容:“这话是她出了什么事情?”
“你们怕是没看新闻吧!”雷婉婷故作神秘.
“究竟怎么了?”金民哲着急问道.
“她被新雇主打了.”雷婉婷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地笑.
闻言,金民哲愣了愣,随之问道:“新雇主打她做什么?”
雷婉婷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聂云笙,故意叹了口气:“新闻上写着,她趁女主人不在家勾引男主人,谁知那女主人回来了,抓个正着,然后被女主人打了个半死不活。”
金民哲一脸吃惊道:“她?她怎么会是那种人?新闻乱写的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雷婉婷翻看着手机,找出了关于苏月娴的新闻,金民哲正打算拿过去看,聂云笙却闷闷地合上笔记本,拿起大衣,道:“我出去一下。”
贺潇道:“这不是打球去吗?怎么突然要出去了。”
聂云笙道:“我有点事情。”
金民哲沉默半晌,倏然站起身道:“不行,刚看她整个人蔫蔫的,脸上还有伤还觉得奇怪,现在清楚了,我得去找她.”
聂云笙眼神一暗,拉住他,不自然地道:“你就先别去了,等下次准备点谢礼啥的再去吧.”
金民哲筹措了下,道:“也是,今天来的匆忙,还没来得及给她准备礼物……”
“对,正式点再去见她.”他目光扫过好友们:“你们先去打吧,我办完事,一会儿就来找你们.”说完,不顾几人疑议,他快速地走出咖啡馆,这时候,雷婉婷叫住他,愤恨地压低声音,质问道:“你是要去找她?你在担心她?”
聂云笙不耐烦道:“你管得有点宽了。”
冰冷的话像是一盆水浇在雷婉婷的身上,她错愕道:“我连关心一下的资格都没有吗?”
聂云笙叹了口气,无奈道:“下次不要再去关心那种无聊的新闻了。”
雷婉婷的眼里蕴含着无限的痛苦和嫉妒,她不可置信道:“所以你觉得她没错,是新闻报道错了?”
聂云笙回过身,盯着雷婉婷,沉声道:“你对她了解多少?”
“我自然不了解她!”
“不了解,你就听外面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雷婉婷向后踉跄了一步,惊愕道:“云笙,你是被那保姆下蛊了吗?”
聂云笙从嘴里抛出几个冷冷的字眼:“我说了,不要管那么多.”接着,不再搭理她,看绿灯过后,立马跑入公园,边寻找着她的身影,边打着电话,只是一直没人接听,他咬住嘴唇,想起什么,便给达叔打了电话:“达叔,我要苏月娴家的住址,马上!”
“哦,阿娴啊……我找找。”达叔从抽屉里拿出人事记录,翻看着:“少爷,你问她家在哪里是要做……”话还没说完,聂云笙便幽幽道:“不用了……”他挂下电话,望着远处木然坐在长椅上的苏月娴,她正怅然失落地从白色的帆布包里拿出手机,看到手机里的未接电话,她倏然站起身,不敢相信地看着屏幕,见此,聂云笙重新拨了电话,她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盯着屏幕,欲要接,但犹豫良久后,最终还是咬牙挂了电话。
“为什么不接?”聂云笙有点生气.
听到他的声音,苏月娴瞪大眼睛,反应过来,拔腿就跑,聂云笙旋即追上她,拽到自己跟前,带着丝丝的埋怨和汹涌的醋意,挖苦道:“你可真会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和你的新雇主也玩这套欲擒故纵的把戏吗?”
她万没想到他会出现在樱花公园里,更没想到她的思念和爱意换回的是他对她的鄙夷和嘲讽,水汽一下子迷了眼睛,她委屈的表情让聂云笙失了分寸,明明心疼却是言不由衷:“你可真行,一会是我,一会又是新雇主的,如果你再换一个地方,是不是还有第三,第四个?”
“啪”清脆的巴掌落在他的脸上,“我没你想得那么下贱!”带着极度的委屈和心酸,她一字一句,声线颤抖:“我可以被那么多人侮辱、冤枉,但是你不可以!”回过身,抹去眼泪,她决然的身影,一步步向前。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聂云笙伫立在原地,她停住脚步,苦涩笑了笑,抬起头,悲戚地看着金色的梧桐叶里穿进的一丝微光:“路过。”
聂云笙望着她落寞的背影,想抱住她,但他困惑,迷茫,不知如何去向她诉说此时此刻心里的感觉,因为他的心里明明只有叶安歌,只有她,但为什么为什么在听到她受伤时,会心疼,会毫不顾忌地来找她?为什么明明是关心她的,却要说出那么混账的话?为什么,黑暗的角落里,她的人影开始若隐若现,慢慢放大,占据了他一部分情绪
面对他的沉默,苏月娴脸上露出凄婉的笑容,所有的感情像是倾盆而下的雨水浇灌在炙热的土地上,带着一丝丝难受温热的气息,她的内心在悲痛哭泣,她的爱在他心里一文不值,卑微下贱,她头也不回地向前,他想追,却是硬生生收回了脚步,因为他十分清楚悬崖勒马,不能再往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