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溟取过戒指,十分自然的装进怀里,又道:“这戒指确是我的,不过不是送给你的,多谢你拾金不昧。”
“……”
“呃,我想起来了,当日我去前是说了那样的话,看来我大哥还是没有同父君提及,唉……你与我大哥自幼情投意合,两小无猜,咱们一同长大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待我痊愈,定然在父君母妃面前力劝,退了大哥与那西海公主的婚事,势必促成你们这桩良缘,届时,我们便能真正成为一家人。”
“殿下说的一家人,竟是指这个?”凝歌一脸的错愕,不可置信,那双春水般的大眼睛愤然滚出两行泪来。
“当然,若真成了,我需得正正经经唤你一声嫂嫂,不过你如此质疑,难道还有别的说法?”
嫂嫂……菜菜已然躲在壁角笑哭了,凝歌怫然不悦,想着一切不过是在对牛弹琴,便拂袖而去。
“出来吧。”
她捧腹大笑,前仰后合,笑出的泪水与那凝歌的伤心泪水一般,化成泡泡飘飘荡荡,晃晃悠悠,她走到白莲面前,南溟一脸无奈:“好笑么?”
她定神点头,止它不住,复又笑了一通。
“你不知道偷听别人谈话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我知道,但是……我从未看过如此生动的求爱现场……眼看着一对青梅竹马变成了叔嫂陌路,怎能不……哈哈哈哈,对不住兄台,我,我实在忍不住了。”
“求爱?叔嫂陌路?” 他扶着额角长长一叹:“妖精始终是妖精,永远也脱离不了那恶俗的低级趣味。”
“低级?”菜菜停下笑来,不忿的白了他一眼:“你们神仙一向自视不凡,清高孤傲,虽说不用受那生死轮回之苦,可不懂那世俗的快乐,又岂能真正的逍遥快活?真不知你们那动辄数万年是如何熬过来的。”
“你所谓的世俗的快乐,便是热衷于偷听墙角,顺便再乱点个鸳鸯谱?”
“不,世俗的很多快乐是你想象不到的,改日若有机会,我定请兄台你体验一番,至于今日,已经叨扰甚久,不好再继续劳烦贵府,便先告辞了。”嬉笑间已经转身要走,想自己这番说辞有序动作连贯礼数周全,他应该没有阻拦的理由。
“回来。”脆生生的一喝,她愣是从中听出了几分凌厉,转头看南溟冷下脸来,开始了迟来的质问:“先交待你的来路吧。”
“来路?”浅浅一思,知道逃不过,便将自己那十分简洁的简历简明扼要的简述给他:“自有意识,便在凡界,而后千余年来,四处流窜,最终找到组织,定居在东海边一座叫乌榆林的林子里安分守己的活着。”
“我是说,你本身为何类?”
“我是一条蛇。”她恳切道。
“那缘何看不到你真身?又怎么不见蕴藏妖气?”
“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不是妖。”
“答非所问。”
“我对天起誓,以上所言句句属实。”
“……”
“那再说一说,你如何知道,我家在南海,修行于雾仪山?”
“那,那黑蓬不是点明了你的来处?”
这一点到底有所心虚,她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就是那条菜花小蛇,但是嘴巴总比脑袋伶俐,还未思定便已脱口。
“再说,南海神君有一个惹事精儿子,那是人人皆知的事,要不是送去了雾仪山,哪有这些年的太平?你说是不,哈哈哈哈哈………”
“……”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庚酉说的一点都没错,她尴尬的看着他暗沉如墨的脸,辩驳苍白。
“其实,也不是那么人人皆知……”
“算了。”南溟已经多番见识,想到与她计较也是徒劳,便不再多说。
怔顿半晌,以为询问就此结束便松了口气,谁想接下来的这个问题更为郑重,好像似乎非常的事关重大一样。“你是如何看到黑蓬的命门并将其一击毙命?”
菜菜深知,再想糊弄说些巧合的话,他定然是不信的,只是这双生来便可窥探他人元灵命门洞穿万物的黑瞳,实不是自己想要的,它虽有益处,但也曾经因为自己的鲁莽无知害死了匿身凡界躲避仇家的白鱼一家。
她知道此事泄露出去,必然引灾起祸,所以一直以来,便将那道德经中:大智如愚,大巧若拙,奉为心中圣典,除了危机关头,无论是谁再不敢泄露半点。
“我,我们同为蛇类,蛇之七寸视为命门,这是常识。”
“……”
南溟默了默,总觉哪里不对,可又反驳不出,因为她说的听起来,似乎合情又合理。
然而,一般的蛇命门是在七寸,可但凡有些道行的,必然不同寻常,他们会运用一些术来改动自己的命门,使之不易被敌人发觉,而像黑蓬这等妖术高深的,更加不会轻易被找到,彼时的南溟尚不了解蛇族,自然就这么被她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