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溟忽然回来,并只手替凝歌挡下这一箭,却了法力的长箭被他紧紧攥在身后,那张冰山面孔也在这一刻迎来了霜降。
“师兄回来的正是时候,不然凝歌姐姐就要为这蛇妖所害了。”
凝歌对潦清所说认可不已,频频点头,而朝曦看着二人的一唱一和同南溟那张神情不甚和悦的脸,不由一怔:“她们在扭曲事实……”
眼前情形很不利于自己,可他会不会相信自己呢?朝曦实在没什么把握。
“事实是什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南溟反将长箭拿近面前,眉头不禁蹙起。
"我就知道,师兄你不会真的被这蛇妖蛊惑……"
“这蛇妖在殿下宫中鬼鬼祟祟,我与潦清担心她图谋不轨,便仔细盘问她,只是没问几句,她便做贼心虚,出了杀招。若非殿下及时回来,凝歌恐怕………”说着,又是一通呜呜咽咽。
这海里的生物,当真是难缠啊,朝曦看了看凝歌,又看了看潦清,无奈一笑。
“你们俩恐怕会错意了。”
“什么?”
凝歌停下哭泣,与潦清一道望着南溟。
他将水箭溶于掌心,背手而立道:“我这小客人,虽痴笨了些,但生性良善本分老实,万不会生歹心行恶举,而你们这许多人,跑到我的园子里栽赃诬陷杀人害命,事迹败露还反咬一口,可谓刁钻奸邪。”
“殿下……”
“师兄,凝歌姐姐并没有……”
“不必说了,趁我不与你等计较,立刻消失,否则我便将此事拿出来公断,届时莫悔。”
两人脸色登时暗沉下来,凝歌羞愤转身就走。
“潦清,你很会看热闹。”同窗多年,他当然了解她的秉性,潦清听了脸色一变,无话可说。
一众人窸窸窣窣的离开,南溟长袖浅扫,眨眼间花园里的杂乱恢复如常,神色也同往日没什么分别:“九黎魔境都已经经历过,想来不会将这些放在心上。”
她呆懦的愣着,半天才从南溟的无理由信任中反应过来:“殿下你真是太够意思了,不枉咱们兄弟一场,只是你方才夸的是我吗?我哪有殿下说的,那般优秀?”
南溟眉头一跳,不解道:“善良老实不大跟优秀扯的上什么关系吧?还有,你乃女儿之身,怎么能同我称作兄弟?”
她想了想,前半句觉得认可,后半句却有些异议:“凡界有说异性兄弟,大约就是说两个不同性别的人也可以做兄弟吧。”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南溟实在不知该将这错杂的情绪放置何处:“异姓兄弟,是说两个不同姓氏的人,而不是两个不同性别的人。”
“……”
“你总能引我跑题,以后尽量莫与这二人有所交集,今日若不是我及时回来,你怕要酿成大祸了。”
大祸,她回想了将才的过程,虽觉有些浑沌恍惚,但那不能自控的心绪,引导自己险些将凝歌杀了,此刻反应过来不觉心头一颤。
“我若真将她杀了,会怎么样?”
南溟的脸色霎时晦暗下来,连同声调也渐渐沉郁:“她虽仙阶不高,但她是鳌氏一族,故鳌氏不会恕你,再来,她父亲为我龙宫丞相南海也不会饶你,届时恐怕要在潜渊的裂魂谷里断魂殒命了。”
“怎会,怎会,我一介小小蛇妖,如何能杀的了凝歌仙子?方才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哈哈,哈哈……”
溶了那水箭的右手背在身后,它的主人轻挑嘴角附以一笑,未在多言。
“我尚有些公务未处理,你去同见机玩吧。”他转身就要去兄长南原宫中,忽然想起来什么便又说:“哦,你若觉得见机为人无趣,便去寻知命也可,就说我吩咐的,手头一切往后放一放。”
“哦……”
过去那个神经大条的混账孩子,如今竟变得这样体贴感人,况又长成如此一副天人面孔,上苍真是格外优待于他,难怪那俩个穷尽心思想要与他在一起,只是不知这朵鲜花,最终要插在哪家的牛粪上。
一个男子,想要从根本上掳获一个或数个女子的芳心,必须要有一副相对能看的面貌同一颗九曲十八弯的玲珑心肠……如果后者不足,前者犹胜有余倒也无妨,只被叫做空有美貌罢了,但若前者乏力不得天助,后者再优胜众生,终也无用,且性质大为不同,通常世人将此类人士唤作,采花贼、登徒子、臭流氓,丑人多作怪诸如此类。
第九则:可见一个人的相貌,是多么的重要。载于南海龙宫九月初九,菜……她提笔将菜字涂了涂,又工整的写好了新名字朝曦二字,方将这本撩妹手札卷了起来,缩于无形。
“你没事吧?”
见机的脸色泛上一层淡薄绯色,看着她不明就以的样子,迅速侧过身去。“朝曦姑娘受了惊吓,还是快快回去休息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却有着不同于平时的语调,转头一看还真是见机,只是他神情不同于往常,向来肃冷的他竟显出几分人情味来了。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没事啊。”她转了转,以做证明:“好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