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如救火,城中有家酒楼缺个洗盘刷碗的伙计,咱们跟老板先预支些银钱,待我解决了眼前急事,我便去赎你。”
“我……”
“就这么定了。”
面对这个决策者,宝芝完全不知该如何拒绝,她一路犹豫着,打定主意要分道扬镳时,朝曦已经跟老板商量好,并拿到了钱,眼见她利落的办好了一切,宝芝也只能认命:“你可要快一些来赎我。”
“那是当然,我同老板说好了,一定要在伙食上格外优待你。”
“真的吗?”
“嗯!真的!”
二人告了别,朝曦一溜烟不见了踪影,宝芝只当她心系南溟所以跑得快了些,而她则沉浸于这优渥的条件中满心欢喜,全然没想到凡界最最现实,似这等又是预支银钱又是优待伙食的好事,怎能这么容易办到?纸包不住火,很快,她便得知了事实的真相。
酒楼的一个小伙计问她:“你看起来不像是短缺吃喝的人,可是家中遭逢变故,才不得不签了这长期的身契?”
“长,长期?是很多年吗?”
“六十年,算是咱们全城最长的了。”
“六十年?!”她不可思议,怪不得老板答应的如此痛快。“倒也无妨,这身契不过是应急之计,我朋友很快便会来赎我。”
“喔,原来是这样,看来你家的确富裕,不然这千金的违约钱,可是够寻常人家喝一壶的。”
“什,什么……千金?”宝芝脊背一紧,心中惴惴,不觉沁出些汗来,一面感叹着这个霸王条款,一面又担忧着,朝曦会不会食言。
而从酒楼老板那提了一百两金元宝的朝曦,喜滋滋的跑回青山村时,发现老钱整个人高兴的近乎疯癫,致使他这般的原因,则是房里放置的两只樟木箱子,她打开来看,一箱金银,一箱珠宝,实实在在,童叟无欺。
对比之下,自己袖兜里的这两只元宝,着实不够看的。
“这是哪来的?”
“我老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姑娘家财万贯,你前脚刚走,府上便遣人送来了这些,瞧这手笔,啧啧,定让那户长全家无地自容。”
“是何人送来?”
“一位女子,举头手足散发着贵气,端庄,一看就是名门贵女,神仙下凡。”
说罢,便又一头栽进那金银珠宝里,朝曦依他所言,对号入座的回想着,在自己的脑中有这些特点的人,仅有一位,便是认识不久的那位若飞姐姐。
“朝曦。”
屋外一阵悦耳柔声轻唤,她跑两步迎出门去,见那鹅黄细纱飘逸,身姿曼妙如拂柳,果然是若飞。
“若飞姐姐?你怎么来了?”
“恰巧途径此地,看到你隐了灵息,便知你在凡界要经历一番,我见你二人形容为难,便顺手送来了这些,可能够解决你的难处?”
“能,很能,其实不用这么多的,那赌徒贪婪无尽,纵是再多也填补不满。这些金银数值不菲,待我回去后,一定还复给姐姐,只是不知姐姐府上是?”
“只是一些身外之物,不必客气。”她温润一笑,只让朝曦更加觉得有钱真好。
“我虽是妖,也没什么地位,但我是知礼数懂道理的,普天之下岂有白白受人财物的道理?姐姐若是觉得同我来往不便,我便托亦棠君,就是上次同我一起的那位,让他代我送还好了。”
“你多虑了,朝曦。”
屋中婴儿哭声又起,朝曦可以想见那老东西一定只顾沉浸在财物之中,完全将孩子抛诸脑后的情形,她一抚心中愤慨,但还是忍不住骂了骂:“这个老赌鬼,老财迷,等去了冥府,看你如何消受这份罪业。”
“这孩子是?”
这应当是机密吧,朝曦想了想,虽然觉得瞒着若飞很是过意不去,但还是要守口如瓶。“是我的一个朋友,犯了些小错被罚下来的,原以为只是尘世里经历一番,没想到这么艰苦,我不忍心,便过来照顾照顾他。”
“原来是这样,可你要在这多久呢?异界生灵不可在凡界施用法术,这你可知道?”
她点了点头:“知道的,只要殿……我这朋友生活不成问题,我便不在此干扰他。”
“嗯,我眼下也没事了,正好对过那座山中有方大湖,适宜垂钓,我便在那歇脚几日,你若有事,可用此物传声于我。”话音未落,便递来一只小巧玲珑的短萧,上面还系了只蓝色的同心结。
朝曦接了过来中仔细捧着,忽而想到一个问题:“可是这么传声,会不会算作施法了?”
“放心好了,这个不算。”
“那便多谢若飞姐姐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