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胆量同年纪关系不大。”
“你到底是谁啊?我听那人方才唤你少主,莫非你便是那个让天界皱眉的妖星?”
“怎么,我很让天界头疼吗?”
“头疼?你太小瞧自己了。”
“那是怎样?”
他摇了摇头:“芒刺在背,如鲠在喉,一点都不夸张。”
这两个词是不是意味着,天界很快就要对自己动手了?朝曦心底一阵慌,面色隐忧惆怅。
自知失言,章白慌忙捂住嘴。“今日的事我已经禀报了,只是上面还没有指示,眼下该怎么办呢?殿下凡人之躯总不好一直跟着我们。”
凡体本弱,不论是仙气还是妖气,都难以消受,朝曦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章白:“王富贵两夫妻虽然为富不仁,但眼下别无他法,也只有他家了。”
“可那两个,能够善待殿下吗?要说心肠好,老钱的邻居夫妇可做第一人选。”
朝曦不是没想过,只是实际情况来讲的确是王宝贵家更合适些。“大家夫妇命数薄弱,消受不了殿下的光临,而王家祖荫极好,殿下在那儿至少可平安成长,你放心,我会好好交代他们一下的。”
“如此甚好。”
朝曦嘱咐章白在半个时辰后将清明送去王富贵家,而她自己一溜烟蹿了过去,见到王富贵老婆时,已经是满脸黑毛,犹如野猪,看到她再没了平日里嚣张的气焰,刻薄的模样,除了想笑,便只想夸赞小篱笆法术高明了。
轻轻拍了拍兜里绵软乖巧的小团子,低声语道:“这种整人的法术十分不错,得空时你也教一教我。”
“姐姐学它做什么?”小篱笆同样低声。
“就是那个鲛人族的潦清,我看她是没有一日不想算计我,可能是闲来无事?或许脸上长些毛毛,她便再没心思跟我过不去了。我是不是很坏啊?”
“没有啊,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此乃人之常情。不过姐姐不需要学这个,有我在,不会再让她伤害姐姐的。”
声虽小,口气却大的很,如若不是亲眼见过这小东西的本事,定会以为他是在吹牛。话说回来,小篱笆擅变幻精法术,轻松将潦清扔出乌榆林,可见能力不浅,之前没有琢磨过,如今细细想想,他小小年纪便这样厉害,绝不是寻常小精小怪。
她忽然想到,又快到十五月圆了。
“看来我们真得躲一躲了,否则这一村子人都得叫你给吓死。”
“等我长大就好了。”
朝曦复又拍了拍他,脸上挂着浅浅笑意。王富贵夫妇看着她自言自语后又露出无名笑容,心下腾起森森恐惧。
“我俩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姑娘,还望姑娘高抬贵手,解了我身上这法术,我夫妇愿替姑娘还了钱家的债务。”
二人恳求诚挚,姿态低到尘埃里。
朝曦端起茶盏,缓缓送入嘴边,摆了生平头一遭谱,“你觉得我这么是想敲诈你的钱财的?”她摇了摇头,凡人啊凡人,视钱如命果然是说的他们。“放心好了,你那些钱连本带利,我都会还的。
"那姑娘有何要求?我们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
“我有些原因,不能亲自照养清明,你家大业大,仆人又多,照养个孩子应该没什么难处吧?”
二人相视眼,两张面庞充满了疑惑。
“不行么?”
“不,不是不是。”王富贵被他老婆连掐带扭下连忙应承:“一个孩子而已,我们能照顾,能照顾。”
“而已? .....”不知什么时候,朝曦自己觉得也变得絮叨许多,看了看眼前这两个人,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只能言简意赅语重心长:“我只能告诉你,这小孩儿造化不凡,你若善待他,定有一番福报,反之……”
“反之什么?”
.....话欲脱口,忽然想到若飞说过不能干涉凡人气运,那么恐吓凡人,也是不行的,于是她便收敛说道: "会坠入畜牲道。”
王富贵紧张的神色有所松懈,朝曦没有察觉,也没有捏准他的软肋,她并不太了解人性,凡人们只顾今生富,从不管来世苦。
“我们夫妇定照顾好这孩子,姑娘放心就是了。”
朝曦放下一丸解药,便将清明交给了王富贵的管家。看着襁褓中瘦小的清明向自己天真一笑,这些时日积攒的疲惫转瞬不见,脸上不觉眉舒目展,也漾出灿烂笑容来。
"殿下,你好好成长,我每隔段时日便来看你,到你十六周岁时,我便能日日保护你了。”
管家抱走清明,她心中不舍,担忧,转头便叮嘱暗处的暗白:“虽处凡界,可我知道殿下身边不会太平的,老伯您千万得打起精神,好好履职,否则殿下出了事,你这条老命可保不住了。”
“那是,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