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般颉始终意欲引他犯错,若是被天界知道,必定是要记上一笔的。”
“可不我太明白,般颉与殿下始终是同门,他便这样不掩藏自己的心思吗?他这样,你们师尊也不管不问?还有这符,又是谁给他的?”
说了这许多废话,终于问到了点子上。一向从容的亦棠眉头高高簇起,辗转几番只好道出真相:“若无上面授意,他独自一人岂可成事?”
“所以……是谁?”
“神君宿敌众多,目前尚不清楚。”
“除我是引,借我之由害殿下才是目的,这可真是一箭双龙,只赚不赔的好买卖。都说天界无争无斗,看来也不尽然哪。”
“一箭双龙?”
神思飘忽游离着,唇舌却另有意识一般:“呃,说不准有一日我能化龙呐。”
亦棠一怔,点了点头。
有些无奈,她渐渐没有了往日的欢快,原以为躲到凡界,便可得一时的安全,若一直躲在凡界,便可得一世的安全,如今看来,事实远不如自己想的那样美好。
“我带你去镂茵香境避一避,在那里躲上几万年,等这些事都过去了,便安全了。”
朝曦摇了摇头:“那你倒不如给我个壳子,我当个乌龟比什么都安全。”
“话不是那样讲。”
“亦棠君。”她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整理好的头绪告诉他,毕竟那只是自己的猜测,毕竟,亦棠他师承雾仪山,他是个神仙。
“倘若有一天,我不得不成为这个妖王,你会不会同我绝交?”
面对她小心翼翼的试探,亦棠如鲠在喉,不知该怎么回答。
“真有那一刻,你觉得南溟会怎么办?”
“殿下?殿下一定会在我登基之前,打死我。”想到南溟那副凶巴巴的样子,身子不由的一颤。
“呃,这样啊。”
“这倒是个难题,不过我将才只是假设一番,咱们实在不必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发愁,对了,你来这儿是?”
亦棠从袖兜里缓缓取出一物,那巴掌大的东西为一方绢子包裹严实,待他轻轻打开,方看着一只黑色的梭子呈在眼前。
见它长的朴实无华,朝曦便信手拿到眼前仔细观摩:“这是什么?”
“探缘梭。”
“探缘梭?”忽然想起亦棠曾跟她提起过这个雾仪山的宝贝,虽不说何等名贵,但这种仙山门派,约束管理十分严格,莫说宝物,便是一只汤匙也是要登记造册的,如此想想,这探缘梭绝不是能够随意拿到的。
她皱了皱眉头,拒绝他的好意:“我是很想证明身份,但是绝不是建立在朋友的牺牲之上。”
“我虽不及南溟得师尊器重,但在他老人家心里,我也是有一席之地的,他心肠慈悲,想来不会太为难我。”
“慈悲心肠?”不知怎么,心中对亦棠这句话充满了排斥,就好像认知里感觉这个形容是错的,但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认知。
“朝曦,你真的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
“嗯,我考虑,一定考虑。”
她诚恳点头,诚然让人看起来并不诚恳。
亦棠是来送探缘梭的,她看着那大侠一般的白色身影离开后,垂眉打量着手中这只梭子,心想这宝物送来的可真是时候,她满意的紧握梭子,心中盘算着计划,先让章白带自己找一找暮曦的“遗物”,再去洞庭那儿匹配一下遗孤的遗物,最后,自然不要命的闯一闯雾仪山了。
心中暗暗赞赏自己的聪明,肩头被谁猛的一拍,就自己这仅有的魂魄险些也被拍散了,胸腔里陡然升起一片怒火,她转头便喝:“你知道这世上多少人是死于惊吓么?你是不是故意的?这么做你知不知道很不道德!”
“……”
面具下的脸有些僵滞:“有,有这么严重么?”
她不理会,气哼哼的甩了甩袖子,便朝房中走去,小篱笆又从兜里窜了出来,看着愣在原处的暮闲,安慰道:“早就跟你说了,做人不要这么轻佻,姐姐不喜欢。”
“南溟倒是不轻佻,老气横秋的像个夫子,真不明白她到底喜欢他什么?”
“……”小篱笆语滞,显然对情情爱爱一类,不太了解。
“我问你呢?”
“我也不太懂,不过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颜值即正义?”
“什么?”
看着暮闲一脸不忿,小篱笆好奇他到底是对南溟的颜值有疑义,还是对自己逊于南溟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