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全都当做耳旁风了。”
“什么?”
看来在情之一事上,她是没有开窍的,他释怀般的笑了笑:“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没关系,我可以一直等下去,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辈子,我都可以。”
她也摇了摇头:“你不知道。”
自己虽恨他母亲虞贞,但绝不会因为一己私欲毁了他,这样看来,还是让潦清和凝歌两个再努努力吧。
王水清很懂笼络人心,几年下来,清明虽未给予名分,军中上下却视她为正宫,春凝略逊于她,可因为为人机巧圆滑,也得到了一些权臣的支持,反看朝曦,在自己有意为之的懒散懈怠上,外加王水清苦心宣扬的姑侄名分上,彻底被大家反对。
众人对清明与朝曦来往亲近颇有异议,不过因为尚在征战时期,并没有将此提到台面上,当建国计划提上日程时,这反对声犹如开闸泄洪一般,再也止不住,曾经数年里以各种方法堵过这悠悠众口,最终无计可施便以装死作为回应,发现也是种不是办法的办法,而现在,戏台已成大局已定,他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
清明很头疼,其实只要朝曦亲自出来澄清二人并非姑侄关系,倒也可化解,只是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自己明明多次告诉过她,身份并不能够构成阻碍。很多个夜里,清明不得不暗暗怀疑,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想到这个,才中了敌军一箭的他,又郁郁寡欢的喝起酒来。
营帐张着灯,外面可以看的到投射出的身影,他喝着酒,面前已经堆叠了许多酒壶,而医者已经被赶出了帐子,站在外面忧心不已。
一个娇俏身影轻轻靠近,看着如此情景,眉头紧蹙:“将军这样,怎么也不劝劝?”
医者同侍卫互视一眼,摇了摇头:“没用,好赖话都说破天了,将军倒是听呢?”
“那便任由他这样作践自己么?”
“姑娘若是有办法,不如去劝一劝,若能为将军解怀便是……”侍卫未再说,因为整个军中都知道,这二人虽相貌上乘,却始终不是将军的解忧草。
而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伸手掀开了帐帘,轻轻走了进去,她看着醉的一塌糊涂的清明,这些年什么法子都试过,断是不得他一丝青眼,真心不敢奢望,哪怕只是片刻的欢愉呢?她苦苦一笑,好在王水清的处境并不比自己好到哪去。
“将军。”这是与他距离最近的一次,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碰到他的一次,因为这样,不觉有些紧张。
一身酒气,半阖着眼的清明尚未睡去,但不知是否意识清醒。
“将军,新伤忌酒,身子为上,莫再饮了。”
由她扶去了行军榻前,左摇右晃,她的力气并不足以搀的平稳,没走几步二人便倒在了榻边,纤瘦的她被固在身下,不得动弹。僵持了一会儿,春凝的脸颊像她的名字一样,春色凝聚的泛起了一片绯红,她粗喘着气息,窃喜并激动的期待了许久的这一刻。
清明脸色同样红润,分不清是何种原因。他直视着面前的女子,任凭帐外传来脚步声,也不理会,直将她牢牢按住,伏身贴了下去。
一缕细碎寒风闯入,耳鬓厮磨了一阵儿,他方不急不慌不慌抬起头来,言辞淡漠道:“已是深夜,怎么有空过来?”
朝曦捧着药,嘴角僵硬的笑了笑:“送药来的,不想扰了你们的好事。”
“无妨,只是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实在难看。”
春凝羞怯道:“姑姑见笑了,还请姑姑先回吧,春凝改日去您那儿赔礼。”
呵,这对男女,这通嘲讽。
“倒是我……为老不尊,失了礼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