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万死不能偿。”他背过脸,短刀利落划过,何志强死了。
罪过已经酿成,朝曦心中无奈,所有的打算成空,退场已成定局,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余生过的舒心些,不要再记挂自己。
“清明,你会长寿的,忘记我,好好活着。”
“你等着我,我们一起走。”
他反手准备自尽,朝曦伸出手握住剑刃,顾不上顺着刀刃流下的血:“不,我该走了,该去寻暮闲了,你好自珍重吧。”
“你故意这么说,对不对?”
她摇头否认:“一直以来,在我的心里,暮闲才是我的良人,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我想要保护的人。”
他呛出一口血来,而朝曦在他的怀中消行隐迹。
不知何志强那把仙剑从何得来,的确让她伤的厉害,只是想取她的性命却也不是随意就能做到的,朝曦不过看到清明平安回来,已经度过了这场劫,便趁此机会抽身退场而已。
她隐形匿迹,看着王宫大殿里他肝肠寸断的样子,鼻尖酸涩,咽喉苦涩,五感六觉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不适,她本想,或许自己可以通过入梦来陪伴他走完余生,可是若飞说,她不可以再继续干扰他了,因为他的大劫根本不是什么争斗拼杀,而是因为死在他手下的冤魂太多,加上弑师一事,已是犯了天怒人怨,这一切,皆是因为自己。
朝曦愧悔难当,可又毫无办法,她看着若飞,期望她能给出一些良方妙计来。“可有什么办法,免除他的错误?”
若飞摇了摇头,言语间无解:“你看他如此暴戾,毫无悔改之心,又叫天界如何宽恕?”
清明提剑走到王水清和春凝身前:“你二人素来与她为难,我只以为是些小手段便未放在心上,没想到心肠竟歹毒至此,伙着这一殿臣子害死她,如今你们愿望达成,可满意了?”
“君上,我们……只是为,君上的安危着想……”
“是,妖吸食人的精元,殿下留她在身边,早晚会没命的!”
二人一边辩解,一边颤颤发抖,可见是害怕的。
他直起身子,眼中空洞无光:“我屡次三番告诫你们,不要做伤害她的事……”
“君上……”
仰面长啸,声音在殿中不断回荡,终于有泪水顺着笑意滑下,“传孤旨意,王水清和春凝禁闭幽室,每日笞刑十数,其余人等,全部殉葬。”
一道并不繁长的旨意,字字铿锵,落在朝曦耳中更加不知所措。
“事情已成定局,多想无益,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这一身的伤且需要一阵子修养。”
“是啊,是该回去了。”
若飞又关切的劝解她什么,可她只能看见那清丽的脸庞,耳中却听不进半点,整个人仿若失魂一般,摇摇晃晃的不知飘向何处。
游窜了不知多久,到了一处山野,是哪儿呢?她穿过一片丛林,又穿过一片丛林,脚下一个不稳竟从坡上滚了下去,碎石沙砾扎进皮肉,荆刺剌过身上伤口,生死于她已是司空见惯,何况这并不能要命的疼痛?她攀爬起来,往那处还亮着灯火的住户走去。
“朝曦?”一个熟悉声音入耳,她终于能听到些声音了。
“弥斐啊,你怎么在这儿?”
“灵界无趣,过来逛逛。”狐狸看见她这副凄惨状,不由皱眉:“下界护佑南溟,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嗨,小小伤势,不要紧的。”她故作轻松,看了看四遭,想不通这里有什么好逛的,便问说:“这荒山野岭的,与灵界没什么不同,你跑这儿来逛什么?”
弥斐舒了口气:“你这回走的时间有些长,宝芝回来说了你在凡界的事,丹妩担心你出事,便叫我来寻你。”
“出事?”朝曦不得不想起已经不在的庚酉,难过顿时漫上心头:“庚酉他……”
弥斐很懂她的心情,安慰道:“所以咱们几个,万不可再少了。随我回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