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棠紧随她出来,说是要赶去雾仪山侍奉师尊,听说与暮闲交手时伤了些根本,她很疑惑暮闲是不是真的这样厉害,亦棠说,所有人只防备魔源,妖星,却忽略了有着强劲威胁的梵雎和暮闲,玄霜虽然厉害,但已经有了南溟能与之抗衡的先例,再加上玄霜年纪道行均已经到了极限,再翻不出什么风浪的,而暮闲,这个妖族第一神秘之人,自他出现,妖族从没有给过天界任何出兵征讨的机会,如今他又只身闯雾仪山,范懿竟也受了伤,可见他的智谋和能力十分的不简单。
“原本我们是要一同隐世去的,不知为了什么,他会做出这冲动之举,其实我看得出,他是不希望两族开战的。”
“我这才知道,上次与暮闲交手,其实他有所保留。”亦棠不由的皱了皱眉。
“保留?他为什么要保留呢?”
“不太清楚。”
“那这次殿下和梵雎交手,可有拼尽全力?”
本只是顺着话说的,没想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一下子说到了亦棠的心里,神思呆滞间,回想着二人交战的一幕幕,不知想到了哪儿,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可又证实不了问题出在哪里,匪夷中口中喃喃低语:“到底是为了什么?”
“什么什么?”
“南溟曾有一线之机,但他没有抓住,他对战势如此敏锐,我不相信他会错失。”
“你是说,殿下放水?”
亦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样的话若是传出去,可是不得了的。
朝曦回想着上次去不周山换取造化青莲,意图从中能想到什么蛛丝马迹,可除了那满洞满穴的凶兽恶煞和梵雎高深莫测的幻术外,旁的一点也想不出。
“这东荒算是南乔公主的家,你只要好好在这待着,天界便不能拿你怎样,你一定紧记,切莫出去,知道吗?”
她点了点头,送他离去。
南溟在三日后苏醒,南乔准备带他回南海,可他却不准备回去,说是疗愈治伤,这女娲石也很好,最主要的是这里安静,他急需在这样的环境下研究出一套,一击即中的战术。
见他坚持,南乔便不好再阻拦,只是在夜半三更时分,悄悄出现在朝曦的房间,又来叮嘱她一遍,不准与南溟相见。正睡的熟,翻身时眼中映入一张雪白的脸,那双眼睛又圆又大,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让她从安适中一下子惊醒大叫:“鬼!何方鬼怪,胆敢闯入东荒之地!”
“什么鬼!你小声点,是我南乔。”
“公主?”她揉了揉眼睛,一看还真是。“公主你是不是无聊,深更半夜跑到人家房间装神弄鬼,你是嫌我活的久吗?”
南乔面露嫌弃之色,语气也极是阴阳怪气:“无聊?本公主有忙不完的事,哪有空陪你玩,你自己胆小不经吓还怨别人。”
“好吧,那您老人家究竟有什么吩咐?”
“南溟要在这儿休养一阵子。”
“然后呢。”
“我跟你说过的话,你要牢牢放在心上。”
“你跟我说过很多话,具体是哪句?”
“......”
“我想着了,我记着了,我不会去打扰殿下的,我争取距他百里就绕着走,行不?”
“你别怪我棒打鸳鸯,若是由着你们纵着自己,后果不可估量,何况他的婚事,天界与南海已经定了,所以,你就认了吧。”
“我认,我从来没不认过。”
看着她这没什么伤感的样子,南乔顿觉此蛇没心没肺,叹了叹气便折回了房中。朝曦苦苦一笑,将被子蒙在头上继续睡去。
南溟在地陵中休养着,几天后太子景羽和他的妹妹飞羽公主前来探望,若是平常,这东荒里是连外头的一只蚊子都飞不进的,只不过他俩是代表天帝旨意,南乔不好每次都拂逆,所以这次只能相对客气的请这对兄妹进来。
野兔精寻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朝曦,两人一起躲到了东荒的最西边角落,摊开油纸包来的脆皮花生,炸泥鳅,酒。
“小朝,你确定你是妖族少主吗?”寻寻看着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是一场误会。”
“我说呢,都说妖王是何等威风厉害,她的孩子想必也不是吃素的,你这样怂包,怎么能是呢?他们可真是脑袋长草了。”
寻寻快兔快语,让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无语下捏了几条炸泥鳅送进嘴里,咀嚼出浓浓的脆香味:“这泥鳅是谁炸的,可真是不错。”
“当然是我。”
“嗯,不错不错。”她继续吃着,不带停歇。
“不过那天见你为了殿下着急生气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少主的意思。你,你与殿下是什么关系啊?”
看着兔子一脸好奇,她转了转眼珠,郑重其事的相告说:“我与殿下,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患难之交。”
“不对,我怎么觉着你对他情根深种?”
这只兔子可真是能啊。“寻寻,你不该当一只兔子,你该当一个师爷。”
“那你是承认了?所以公主是因为这个才让你离殿下远点?听说殿下要订婚的对象是天帝的公主,是不是今日来的那位?”
她舒了一口气,打开酒囊咕嘟咕嘟喝了几口。“若是飞羽,就没有错。”
“是飞羽。”
“你看见她了?相貌如何?性情呢?”朝曦还是忍不住去打听。
“你这么关心,是怎么回事?”
“我怕殿下与她成婚,会被她管制。她可是公主,天帝的嫡亲公主。”
“哦,是这样?”
“那你到底看没看清啊?”
“浅浅看着一片金色锦袍,除了能看出很富贵,什么也没看出来。”
“真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