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雁被这个比喻乐到了,扑哧笑出声。
她又突发奇想,以后向渔的男朋友得是哪路神仙才能俘虏这位绝情仙女的芳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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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鸣生最近接了个游戏代玩的活,晚上结束奶茶店的兼职就去网吧。
樊阳是网吧的常客,一天有10个小时都泡在网吧里。他隔着电话筒说:“机子给你开好了,快来快来。”
应鸣生嗯了声,挂断电话。
背后有人在喊他,“应哥!”
他侧身看去。
齐天圣跟一帮人骑着摩托,引擎“昂昂”。他摘下头盔抱在腋下,很是热情地蹬上台阶,“又去网吧?
应鸣生没搭理。
齐天圣并不在意他的冷淡,依旧热情,拇指往身后的车队一指,挑眉:“广场附近开了家新店,里面有成熟有趣的玩法。去不?”
他说得隐晦,嘴角却挂着轻浮的笑,一副“你懂得”的模样。出入风流场所,擦边抑或是真做,这样的事在职高并不罕见。甚至学校附近就有一家宾馆,应鸣生亲眼看过,学校男生结队进去。
像齐天圣这种有钱又还长得还行的男生,玩得更花。
应鸣生没由来地反感与厌恶。
“滚。”
低吼声森冷,又如一把棱角锋利的冰刃,攻击性十足。
齐天圣整个人一抖,像当面被狠狠打了一巴掌一样难堪。而应鸣生揣着衣兜,平视着幽黑的前路,早已与他拉开距离。
他气得发狂,吼回去:“应鸣生,你他妈拽什么?”
他知道这点话根本刺激不到应鸣生,可应鸣生真正的软肋,他就是气到上头也不敢戳。
他无能狂怒,手中的头盔朝着那道背影飞去,然后“砰”的一下砸到石板路上。他又一脚飞铲,却不慎踢到硬石子儿,脚趾硌得生疼。
他咧嘴切齿,“应鸣生,操你妈!”
摩托车上的小弟纷纷围过来,“齐哥,这小子不识好歹,收拾一下不?”
有人把头盔捡来了,齐天圣拿过来,冷嘲道:“行啊,你去呗。”
说话的人低头装哑巴。
齐天圣也窝火得很。这些个人全是废物,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跟他玩,就是想蹭吃蹭喝,顺便威风一把。实际顶不了屁用,也没几分真情。
今晚过后,他很清楚一个事实。
他笼络不了应鸣生。
这段时间,他一直单方面地“舔”应鸣生。
他是真想跟应鸣生做兄弟。
没错,他最初是很不待见应鸣生,甚至还找过他爹,想动点关系去搞应鸣生。但他爹给他一个大耳刮子,严厉禁止。还告诉他,交朋友反而要结交应鸣生这样的。
下得去狠手又能忍事,沉稳又有本事。
他不屑一顾。
直到,他被平时一起玩的人骗去地下赌场。
那天,他被怂恿着玩把大的,大到什么程度呢?大概是他爹知道了会拿藤条抽出血来再撒盐的地步。
顶着狂跳的心脏,他输得彻底。眼一黑,几乎要昏死过去。最后,他反倒满脸红光地踏出了赌场。虽然只赢回了本钱,还分出去了一半。
是应鸣生路过,问他要不要合作,赢了五五分。
应鸣生下注更大,他在一边看得腿软,却只见应鸣生风轻云淡,一把赢回了所有。
出门分完钱,齐天圣踌躇着要不要说声谢谢。
应鸣生看他一眼,“被出老千都不知道,脑子不够用就别来犯蠢。”
齐天圣终于明白了他爹的意思,从此真正钦佩应鸣生,并致力于拉近关系。
去他妈的拉拢关系。
齐天圣一瘸一拐地跨上车,戴上头盔,拧动加速器,飞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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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吧。
应鸣生取下耳机,揉了下耳朵。劈里啪啦的键盘敲打声此起彼伏,空气浑浊沉闷。
他踢了下旁边的椅子,杀红眼的樊阳挤出个眼风来,“干什么?”
“你烟呢?”
“好久没看你抽了,还以为你戒了,”樊阳看着电脑屏幕,抬起手肘,努力示意,“这边兜里。”
应鸣生摸到烟盒和打火机,靠着一排排亮着的电脑荧光,来到后门走廊。
走道漆黑狭窄,却很凉快,轻风送来新鲜空气。
他咬着烟,低头护着火光。
烟草燃烧的感觉很陌生,但早就学会的东西不会遗忘。
烟圈弥漫,尼古丁的气味散开。
应鸣生望着白雾,出了神。
第一次抽烟是小学毕业,觉得吞云吐雾很酷,也很大人。上了初中,抽烟是家常便饭。
他不觉得抽烟哪里不好,毕竟大家都这么做。况且无聊没精神的时候,来一根还提神。
但是,向渔无意中的一句“烟味难闻”,他当了真。有意减少抽烟频率,甚至是不抽。
他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却总想靠近她的标准。
他总是跟齐天圣若干人等划开界限,但齐天圣说得对,他拽什么?
在向渔眼里,他跟齐天圣是没什么差别的。
招摇过市、不学无术、卑鄙龌龊。
于是,在同学面前,向渔不愿意承认跟他认识,无视他。
而彭云芜叫来的那群人,表面跟他称兄道弟,热络地跟他交谈,却一口一个“你们”“我们”。
“你们是不是真的会带刀打群架?”
“听说你们一周只有几节课,逃学也不管,真的吗?”
“我们头一次跟你这种老大有接触。”
…
其中流露出的轻视和傲慢不是故意的,而是无意又自然的。好学生和混混天生就是两个阵营,各有刻板印象。
这群好学生,天然地瞧不起他们这种人。
好学生和好学生玩,混混和混混扎堆,这才合理。
好比向渔会甩开不小心抓住他的手,性格开朗,却吝啬一句寒暄、一个笑。
可转身,她会跟同校男生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