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修到什么程度了?”
黑衣人修为在他之上,但还没到金丹程度。阶大一级,要人命绰绰有余。
焉隅肩上的伤被布条摩擦,轻轻咳嗽了几声,但这却导致他身上的伤口被牵扯到,传来一阵刺痛感,让他感到有些不适。
林无弃小心翼翼地抱着那把剑,迈着小碎步紧跟在焉隅身后,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直盯着焉隅背后的小包裹,仿佛那里面藏着什么绝世珍宝一般。
“昨日早,丹田沸腾,入定一天平息。按照书上说法,应是筑基。”
焉隅听这稚嫩的声音说着恐怖如斯的话,心中一颤。
“敢问少侠芳龄?”
林无弃看向自己拿剑的短手算了算,一字一顿可能有点怀疑:“七岁。”
焉隅:。
七岁像个五岁的萝卜蹲,修行不到十日,已是筑基。
“你不会是什么林傲天转世吧?”
“?”
“重生逆袭?认识一下,我是穿书的。”
林无弃觉得他被打伤,伤到脑子,在说糊话。
焉隅不再胡闹。那本破书一点用都没有,反复出现白月光回忆杀,却连个真名都没有。书中记载的修真世观,堪堪记载一角。大多恩怨是非、奇幻观景秘、各路武修奇才隐藏其中,遮住耳目。
就像这来路不明的追杀者,应该是专门取他性命。以现在的能力,查不清楚原因,没有任何线索,而且恐怕会不止一次下手。
天亮之际,山上的雾气弥漫开来,宛如一层薄纱笼罩着整个山脉。随着太阳逐渐升起,光线透过雾气,投射出斑驳的光影。阵法也在此时恢复了严密的状态。
两人紧赶慢赶走出了山,来到一处水源边,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掬起一捧水,感受着清凉的触感。他们洗去脸上的汗水和灰尘。
“你怎么打算的?”焉隅灵力还没恢复,他清洗好伤口处,涂抹了一些药草,重新包扎。
林无弃坐在小石头上,视线看向地上的排列整齐的蚂蚁。
“我们现在得隐藏踪迹,修仙界是不能待了。”焉隅想到那个死变态追来的场景不禁后背一凉。
“上路吧,我亲自送你去人界。”焉隅起身走了几步,发现林无弃没跟来。
“怎么?不打算和我走?”
林无弃本是打算回到师父身边,继续在山下的草屋住。
可是,他现在才意识到。他走出了山,去了另一座山,却已经不记得来时路了。他失去了原来家的方位,天下之大,可能他再也回不去了。
林无弃再次感到了害怕,居无定所,靠人乞讨,被所有的人喊打喊骂。
他不知道可以去哪?
林无弃仰视眼前这个人。焉隅身上的衣服沾满了血,在地上磨蹭后凌乱不堪,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见他打量着,还下意识挺起胸膛展示。
林无弃:……这个师兄现在脑子有点问题,前言不搭后语,明明自己也想走,还把我当傻瓜。
林无弃沉思了几秒,站起来,拍了拍屁股那的脏灰,跟了上去。
大约一个时辰,他们走出一片树林外,一片片荒芜的土地展现在眼前,枯黄的植被覆盖着沙土,仿佛是被无尽的干旱和风沙侵蚀而成的。风卷起阵阵沙尘,四周的残垣断壁,也在风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两个人的衣服都破破烂烂,活像个拾荒者。
焉隅决定打破这个沉默的氛围:“无弃,你说我们像不像捡破烂的?”
林无弃伸手揉了揉眼睛,似乎沙子迷了眼,闷闷出声:“不是。”
焉隅皱眉,停下脚步,弯腰将林无弃抱上一块不高的岩石上。
“手放下,别动。”
林无弃双手被一只很凉的手掌固定住,眼睛难受得挣扎,神情很不安。
黑暗中,视线被夺,其它的五官强上很多。不知道是不是林无弃的错觉,他觉得衣服被特意熏过的香气下有股很熟悉的感觉,和师父很像,让人温暖如春,想要去依靠。
焉隅用手将闭合的眼皮揉开,然后轻轻吹了一口气。
林无弃敏感的闭上眼睛,流出泪水。
再睁开眼,已经不再难受。撞入视线的是白皙而修长的脖颈,犹如稀有的白瓷。
林无弃向上看去,模糊的视觉,眼前的人影恍如他的师父,但很快清晰后只有焉隅那张有些担心的神色。
焉隅叫唤了几声:“林无弃,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林无弃激灵了一下,拍下焉隅要靠近的手,然后反应过来,变扭的扭过头:“好了。”
焉隅没在意被拍下的手,确定林无弃没事后。
“继续走吧。四界的开口处,再过些时日就关了。”焉隅拽着林无弃的手,让他拉着自己的衣角在身后跟着。
省得再停下来,浪费时间。
林无弃没拉,走在焉隅的旁边,继续往前。
焉隅叹息一口气,感觉今年的气都叹完了。
“小倔头,往左,方向错了。”
小倔头倔着背影,抱着比自己高一截的剑,往左走。
一路上,他们走走歇歇,速度不快,但也已经走了大半程路。期间,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或麻烦,既没有碰到魔修,也没有遇到恶鬼等妖邪之物。
终于,焉隅感受到丹田里终于聚起了些灵气,他第一时间就是施展清洁术。
他捶了捶酸累的腿,长时间没走那么多路了,早知道勤快练一会儿修为,至少达到筑基期,还能会个御剑飞行。
焉隅看向脸扑红红的林无弃,大喝一声:“张嘴!”
林无弃说:“什么——!”
嘴里飞入一颗圆形的糖,甜滋滋的外衣融化,内心软成流水,有点甘苦。
焉隅说:“嘴里无聊,吃颗糖。”
小孩升阶后身体素质确实强了不少,甚至比他还要好一些,但毕竟昨天才刚突破到筑基期。这个阶段的修士体内丹田并不稳定,如果没有师长护法并帮助调息,很容易走火入魔,所以绝对不能让小孩再乱用灵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