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的执念,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他,他活着想他,死了也想他!可是!他杀了她!为什么少爷还会喜欢他、包庇他?”
田歌眼睛红丝布满,扭曲着脸色。
那天是升宴结束后,几乎所有人迟迟不休席,在厅内热饮玩乐。
田歌没看见宴席中心的少爷,他退场拿了一把伞就出去寻找。
夏夜的雨,不同于春雨的温柔,秋雨的缠绵,它迅猛而又激烈,如同未消散的硝烟。
夜幕低垂,乌云如墨,遮蔽了星辰,只有偶尔一道闪电,撕裂天际,照亮那片苍茫。雨滴从天而降,沉重的打击,敲击在青石板上。
风,如同厉鬼的低吟。屋檐下,雨水汇聚成小溪,源源流淌。
田歌打着油伞,手持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心,随着雨声的节奏起伏,思绪如同被雨水冲刷的石板路,清晰而又混乱。
那位被称为天之骄子、注定登上高峰的白少主跪在云弋夫人尸首前,怀里抱着一名青年,心口插着剑。
周身还有余力波动,久久未散。
他发梢已湿,嘴角流血:“抱歉,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一命还一命。你勿要追究,与小歌好好的。”
话毕,没了呼吸。
白子芥神情已滞:“为什么杀我母亲?为什么……为什么不躲开?我还没告诉你,我倾慕于你,一直是你。”
田歌捂住口鼻,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那夜之后,白少主连同地上已经冰凉的尸首消失了。
众人只知道祖业祠堂的云弋夫人灯魂已灭。
云弋夫人的表侄秋不言消失无踪。
刀尖触及地面,发生轻微的摩擦声,尘土飞扬,刀身随之微微颤动。
焉隅握住匕首。
田歌回过神,道:“这,这是我知道的全部了。你们可以去找那个人和一个小孩,他们可能知道的更多。拜托,饶了我一命,我可以伺候你!”
田歌跪着,向前露出白脖。
“啧。”
焉隅不爽的拔出刀,故意擦过田歌厚实的脖子,划出一丝血痕,田歌吓得立刻缩回去。
“龌龊男男。”
焉隅听到这句应景的吐槽,他回头瞪了一眼妖界地图。
妖界地图喊冤:“不是老子!”
焉隅目光左移。
林无弃发出困惑:“不对吗?”
焉隅再次下定决心,回去一定要改善小孩教育问题。
“安分的待在这。”
焉隅扔下这句话,就和林无弃回到医馆。
医馆已经重新忙碌起来。
“你们去哪了?”
“去给外府的人送药了。”
“快去忙,现在很多人受了烟熏,需要治疗。”
焉隅搬了两个板凳,林无弃坐在上面挑药草,焉隅负责煎熬。
目前,白子芥连杀母的仇人也不忘记告白。就冲这份上,执念肯定是秋不言。
秋不言杀了云弋夫人,白子芥杀了秋不言。
所以,该怎么让秋不言杀了云弋夫人呢?
“馆长,这是今日云弋夫人的丹药。”一位医修恭敬的上交。
焉隅刚想起身,准备寻个由头要来这份差事,侧边出来一道穿着盔甲的人。
“交给我吧。”那人声音被布蒙住显得闷哑。
“是夫人的亲卫,阿又,他回来了?前几日不是去外地办事怎么提前这么多天了?”医修们小声讨论。
阿又接过,简单的点头就走了。
焉隅皱眉,突然又出现一个新人物。
亲卫?按理,他应该不在,才导致云弋夫人遇害。
焉隅闪出了一个想法。
林无弃小心翼翼的用凳子移到焉隅的身旁。
“?”
林无弃小声说:“我完全打不过。”
焉隅听懂了林无弃的意思,扬起笑容,撸了一把脖颈处的小辫子。
“不需要打,以后你肯定打得过。现在我们不必再做任何事,等着别人喂饭就行。”
林无弃沉默了一会儿,凳子移到原处。
天要黑了。
走廊狭窄,每三尺就挂着一盏灯笼,越往深处灯更暗更压抑。
阿又肃着脸,走得不急不缓,丹药纹丝不动。这条路太熟悉,已经刻在骨子里,闭上眼都可以走到。
他走到门前,声音铿锵有力,说了久违的话。
“夫人,阿又请见!”
门里传来朦胧的女子声音。
“阿又?请进。”
阿又听见这熟悉的话,依然木着脸,手里托着的丹药却情不自禁,动了。